嬿央深呼一下,真嘆氣了。
這一聲嘆讓旁邊的祁長晏眼神瞥了過來,看了看她,眼神忍不住再次落到她肚子上,實在沒想到最后竟然是不生了。
剛剛真的以為她肚子里這個今日就要出來了。
祁長晏也弄不清自己心里現在是什么滋味,是松口氣多些,還是遺憾多些
遺憾的是,要是孩子今日出來的話,那正逢著他荀休,實在難得。
可現在孩子卻又不出來了。
松口氣的則是,當時嬿央的情況讓他覺得有點心里沉鈍。他是頭一回看她發動的情況,曾經生霽安時,他正在上值脫不開身,傍晚回去時她已經平安生下了霽安,之后生韶書時,他遠在九稽,更不知她當時情況,這是他第一回親眼見她要發動,一瞬有些緊繃。剛剛若非最后發現這回只是虛驚一場,只怕現在心里都還殘余著那種渾身窒的又沉又悶的感覺。
他從前從未體會過的一種差別。
唇角牽了牽,忍不住也跟著深呼了下。
而后,摸了摸她肚子,“好像不是個安生的,竟驚的整個府里的人白鬧騰一場。”
嬿央唏噓,“是啊。”
這一場驚便算這么過了,翌日天明,該去學塾的仍去學塾,該去治所的也仍去治所。
嬿央則繼續忙活府里的事,看看賬本,管著中饋。
二月十五,上回寄去京里的信有了回信。
平寧公主對于韶書和霽安親自給她寫信很高興,信中還特地問了韶書和霽安覺得學塾環境如何,又問學塾里的先生如何,可是真有本事的除了過問韶書和霽安,另外就是關于嬿央肚子的事了,平寧公主問了問她現在情況怎么樣,可一切都好。
嬿央的情況都好,除了上回荀休鬧了個烏龍。
輕笑一下,目光又轉向別的信件,那些便不是給她的信了,是給韶書和霽安的,還是蒼哥鈞哥昔姐幾人寫來的回信,因為上回韶書和霽安也給三人順帶寫了。
把這幾封信收好了,待到傍晚,一雙兒女才回來,嬿央把這幾封信交給二人。
“蒼哥鈞哥還有昔姐給你們回信了,快來瞧瞧。”
“回信了”韶書驚喜。
也迫不及待跑了過來,霽安緊隨其后。
兩人頭挨頭興奮的一起拆了信,眼神迅速掃過去。
霽安現在看書已經很快了,所以他不一會兒就看完一封,立馬就要拆下一封。韶書著急了,叫道“哥哥你等等我呀,我還沒看完呢。”
她看信還有點慢,要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韶書抓緊霽安衣裳,撅嘴。
霽安無奈,嘆氣,“好吧,那韶書你看快些。”
“快了就快了。”韶書趕緊道。
也確實快,因為剛才就已經看過一半了,現在只剩另一半,且一封信里總共也就寫了半張紙而已。
才看完,韶書立馬道“我看完了,哥哥你拆昔姐的吧”
“好。”
一刻鐘后,三封信徹底看完,兄妹兩也幾乎是把信看了又看,這會兒看了最后一遍,跑到嬿央跟前。
“阿娘,我們今年年底回嗎昔姐問我年底回不回,她說她許久沒見我了。”
嬿央“應該回不了。”
這樣啊韶書點頭,一點不失望。
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了這里,不過遺憾還是有一點的,畢竟從前跟昔姐玩的很好。
便忍不住摸摸昔姐寫的那封信,好像在跟她說話似的,“昔姐,我今年也不回去。”
“不過我還會給你寫信,也給你寄東西。”
上回便挑了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寄回去。
嬿央聽得輕笑。
二月二十,二月的第二個荀休,祁長晏這天看了好幾回嬿央的肚子,嬿央也明白他在看什么,估計是怕又來一回上次二月初十的事。
沒管,只自顧做自己的事。
二月二十七,月底前一天,這天一早祁長晏就特地去巡視堤堰,這道堤堰因勢利導一共修了三年,至去年二月末方成,至今正好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