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璋旻看到了,他這時的視線正好能看到對方手里的鞭,所以心里很慌很慌。
好在,他終于聽到有個人出來緩和了,這個人不是他的表舅,是那位險些被他傷了的夫人,她說“回吧。”
成璋旻差點熱淚盈眶,心想趕緊回吧,他都要嚇死了。
嬿央這一句像是勸的一字,當然不是因為成璋旻,她是不想事態繼續擴大,而且,成璋旻也確實受了教訓,如今周圍人多,不好繼續僵持下去。
手掌輕輕拽了祁長晏衣裳,祁長晏垂眸看她一眼,嬿央再次說“回了”
“過會兒看著就要起程回行宮了,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祁長晏沒說話。
嬿央又扯扯他的衣裳,祁長晏終于動了動,隨后掌心包了她的手。
包了她的手時,再看成璋旻,眼神依舊冷,不過成璋旻總算不用擔心對方一言不合又抽他一鞭子了,所以對于對方臨走一句諷刺他好好學學箭術的話,也默默只答一個是字,其他的一聲也不敢吭。
哪里敢吭啊,這位到底有多護著他這位夫人他已經切身體會到了,如今只恨不得有個烏龜殼,能讓自己縮起來。
成璋旻心有余悸。
心有余悸之后,待對方夫婦兩走遠了,他終于能松一口氣,但沒想到才松一口氣,扭頭就瞥到表舅看著他不快的眼神。
成璋旻僵了神情。
駱肇則表情仍舊,又不留情面的說“明日寅時初,去武場候令,這幾日你的箭術由我來教。”
成璋旻懵了,寅,寅時初天都還是黑透的啊表情驚悚。但沒想到,之后他要面臨的苦頭還遠不止如此,在接連被表舅訓了幾天后,成璋旻的箭術有沒有突飛猛進他自己不知道,但現在他是看到表舅就恨不得離得八丈遠,這幾天的苦頭他真是吃夠了,現在看到箭靶就得做噩夢。
兩刻鐘后,從獵場起程回行宮。起程之前,祁長晏被陛下叫去了一回。
后來他回來時,也恰是要起程之時,所以直到此時都坐在馬車里了,隊伍也往行宮趕了,嬿央才有時間問祁長晏剛剛陛下叫他過去是做什么。
“是不是為的剛才那事”
祁長晏瞥她“猜出來了”
嬿央表情微微正了,也忍不住,神情里有了些變化,還真是為的剛才的事所以他是被陛下訓了
趕緊想再問他,但她正琢磨擔心著呢,他此時看見了卻還笑,不過笑過卻是忽而一撫她的手,他說“莫擔心,陛下確實是過問了,但我說了來由后,陛下并未怪罪于我。”
嬿央“果真”
“自然。”祁長晏頷首一下。
嬿央放心了,放心之時,男人完全攬了她,攬過她,心想她那一陣到底是被嚇到了,當時他被皇帝舅舅叫去時,他才說了幾句,皇帝舅舅便偏向他,又說他聽護衛說她當時臉都被嚇白了,問她現在的情形可還好。
祁長晏想到皇帝舅舅的這句,其實當時是未覺得她驚嚇之色表現到了臉上的,但此時不由得往她的臉一看。
神情不自覺間看得很認真。
嬿央因此自然問“怎么了”
這樣看著她。
祁長晏“當時嚇狠了”
“沒有,只回過神那會兒驚了一下。”
這便好,祁長晏頷首,頷首之時,馬車微微顛簸了下,他輕輕攬緊了她,嬿央的身形因此未有顛到。
嬿央也的確至始至終連丁點顛簸也未察覺到,只在他攏一攏她時靠了過去,說起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