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霽徇未再纏著他要船,因為他和哥哥姐姐玩的挺高興,已經不惦記著船了。
他不鬧騰,嬿央和祁長晏也省心些。次日,過了昨天的清閑日子,祁長晏再次去上值。
才上值,就看到沈町過來給了他一個帖子。
祁長晏粗粗看了一眼,說“你女兒已經滿月了”
“是啊,到時還望大人賞臉來一趟。”沈町笑語。
他都給了帖子了,祁長晏自然去,道好。
二十這日,便和嬿央一起去了。沒帶孩子們,只夫妻倆過去。
沈町看到二人過來,親自來迎。
又讓自己的夫人抱著孩子來給祁長晏和嬿央看看。
嬿央湊過去看了看沈町夫人懷里的小寶寶,不由得捏了捏她軟軟的小手,笑道“可真乖,不哭也不鬧的。”
女人抱著孩子搖一搖,笑道“只要吃飽了,她一般就不哭。”
她說著這句時,嬿央的手恰被小小的孩子握了一根手指,眼睛彎了,便忍不住又逗逗她。
且,再次見到這樣小的小女孩,讓她想到了韶書。
回程時不免和祁長晏笑著提起,“韶書當初滿月時,不如沈町家這個小姑娘大,當初韶書就那么小小一點。”
還有,韶書小時候格外黏她。
祁長晏聽她說得,想象不出來韶書當初是多小。
到底那時他在九稽。
“和霽徇比呢”
“比霽徇要大一點點,但大的也不多。”
“就那么一點大。”嬿央指著自己手臂的一截比了比。
祁長晏看了看,才看,見她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一聲。
女人邊笑邊回憶,“當時滿月宴客人才走,韶書便尿了父親一身,母親那時看了大笑,父親雖然臉僵了僵,但最后到底也只是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么一說,嬿央繼而想起許多韶書小時候的事。不自覺間,倒是陷入回憶。那時他不在京里,所以韶書從出生起到虛歲三歲了,都未見過他一面。
不過他雖不在,但韶書小時候是一點不缺人疼的,母親和父親都很喜歡韶書,韶書自會走后,也一直和昔姐玩的很好,又有安哥這個哥哥,所以韶書基本是從來沒念過他的,只在她或者母親教她喊爹爹時跟著學舌時會喊一喊,又或者突然興起時看到大哥逗昔姐,會奶聲奶氣問一句爹爹呢問過也是隔天就忘,并未傷心什么的。
她想著想著,再回神是被祁長晏摸了摸手背,且,她已是被男人懶懶攬進臂彎中的姿勢。
“想什么”祁長晏問她。
“想韶書小時候呢。”嬿央說。
說著,彎唇笑了,且抬眸笑意盈盈瞧他,“還記不記得,最初你回來那趟,韶書都不認得你”
怎么不記得呢,那時,他已經去了九稽三年多。
三年多,未見過孩子們,更未見過她。當然,母親是給他寄過韶書的畫像的,但是其中也只有韶書的,因為只有從韶書生下來他就一直不在,母親想讓他認認韶書。
那夜,他好好看了看那副畫像,看著看著,目光又偏向母親寄來的信。
母親信上提了韶書許多,還說韶書和嬿央長的很像。
祁長晏心想像嗎
看著畫中稚童的眉眼,淡淡的想或許是像的,就像現在,僅僅是看著畫中的小娃娃,好像只是看得久一些,嬿央的面貌便能漸漸顯現出來一樣。
是啊,他和她的這個女兒很像她。
原本,他還以為他幾乎已經對她的神情都有些生疏了,三年多,不短不長,但他以為在這三年的忙碌里,心里已經平淡如水。
這些年,好像連有空想起她的時候也少了。
但現在再看這幅畫,倒是輕易又想起來了。嘴角意味不明輕輕牽了下,接著把畫卷了起來,再次看京里遞來的包裹。
包裹里是一些衣物,除此之外就是兩封信了,一封母親的,一封她的。
她的信每回都是和母親的一起來,從未單獨來過。
信上的內容很少,說得也都是孩子的事,偶爾幾句提及了其他,也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