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鏡子手指提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林加栗,你還挺辣。”
我的手指往上,指腹又蹭了下我眼角的淚痣。
他們都說,林加栗你眼尾帶淚痣,是會經常哭的表現噢。
他們說的沒錯。
我的確為了很多原因流過數不勝數的鱷魚的眼淚。
比如和初戀劈腿分手,和前男友劈腿分手,和非常難搞的炮友劈腿分手。
以及小時候考了33分的數學卷子被我爹媽在狗屋里發現我還企圖嫁禍給狗之類。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我哥那張明顯沒多高興的撲克臉。
“”
這個不一樣。
我被我哥罵是真的會哭的。
哥哥從吧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斜躺在沙發上抱著紙巾盒,面容戚戚,雙目緊閉。
男人低沉冷峻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加栗。”
我一動不動,抱著紙巾盒,面如死灰。
“起來看文件。”
我裝沒聽見。
“下午的會很重要。”
我沒聽見,我睡著了。
我安如磐石地趴在沙發上,擺明了不想動。
反正,等會兒我哥看我不爽了他也會把我弄起來,現在能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
人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軟弱,那我就是無敵的嗯
有什么東西披在了我的身上。
軟乎乎的,像是毯子。
不會吧,我哥這么好心
果然,我悄咪咪地從毯子邊緣睜開眼,正好看到了白秘書那張微笑的臉。
我“”
淦忘了,我哥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擠眉弄眼。
快,別揭穿我
他對我點頭致意。
明白了。
帶著金框眼鏡的西裝青年鏡片后的眼眸沖我輕輕眨了一下。
他直起腰,向他身后另一個深色西裝男人匯報“林總,林小姐醒了。”
白秘書你變了打小報告
算了。
裝睡起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少女時期的心動幻想對象,讓我心情實在差不起來。
能怎么辦呢當然還是原諒他。
要我說,要是當初早八上學的時候有白秘書充當我的鬧鈴,我絕對不會天天遲到,連人帶大名被掛在黑板上三年。
認命地掀開毯子,我坐了起來。
“要看什么文件拿來給我吧。”
我坐姿矜持,仿佛剛剛的裝睡沒被人揭穿,
“我剛睡了一覺,精神正好,可以讀一點東西。”
哥哥手里正拿著份文件,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將手里的那份放下了,從桌上攤著的幾份文件里挑了幾份扔到我面前。
“這幾份重中之重。”他說,“這次收購案不是個小數目,對公司未來的走向很重要。”
我邊翻邊問“有多重要”
“決定了我們五年后在這個領域是否還能盈利。”
我驚了一下。
手里的富源集團的報告突然沉了點兒。
我努力翻了一下他們的營業領域的那幾頁,“餐飲奶茶,2,共享單車,這不都夕陽產業倒閉了沒什么特別的啊。”
白秘書站在一旁,“林小姐,你往后翻。”
下一頁,是一座山的照片。
衛星俯視圖上,這座山看上去平平無奇,占地挺廣,最多就是看上去還挺禿。
我不明所以,抬頭看我哥又看白秘書“這山怎么了代表著他們的公司愿景就是破產了挺禿然的”
“他們名下有座山。”
白秘書說,“這座山是個礦山。”
在我的注視下,他微微一笑。
“現在單價最貴的金屬,就埋在山底下一百米。”
我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