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加栗,”他說,“你是林家的繼承人。”
而她說,“所以呢”
又回歸了寂靜。
長久的沉默。
令人發瘋的沉默。
像是只有呼吸聲,鼓點聲,悶悶的汽車機械聲,和簌簌落在車窗,飄進窗內的落雪的聲響。
無聲無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笑了一聲。
像是被對方不作回應的緘默激怒,她放慢了嗓音,少女的嗓音柔和又沉緩,內容卻雜著尖銳,
“那哥哥,我們換一個話題吧。”
“哥哥你平常的易感期,都是怎么過的哥哥早就不是一個人過的了吧”
“因為不需要我了,所以”
她的嗓音很輕,像是在喃喃自語,“才會
去找那些oga么”
通話那側,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響,很輕。
像是少女將通話的手機,放在了身側。
她拿開了手,又伸向別的地方。
在他的床上。
“可是在那之前,”
她慢慢地道,
“在哥哥還愛我的時候,哥哥又是怎么過的”
“哥哥在一個人解決的時候,想的是誰呢”
在通話里,第一聲輕啞的喘聲傳來時宋時淵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猛地用力。
他驀地踩了剎車,將車繞開道路,雪地越野車劃出幾道車印,停下來在了路邊。
窗外的大雪肆虐,呼呼地灌進車內,將整個車的內部吹得寒意透徹。
宋時淵抓住了自己的手機,想要按下切斷通話的按鍵。
鋒利的喉結,停頓了下,上下滾動了一下。
話音,卻又停止在那里。
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用力地泛白。
密閉升起的車窗,將窗外呼嘯的風雪擋在外界。
車內安靜。
于是從聽筒內,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響,便更加清晰可聞。
微弱的,慢慢的,低啞的。
帶著少女特有的軟和氣音,和悶悶的哼聲。
雪山間的天光斂去,終于黑了下來。除了雪路旁橙黃色的路燈,就是遠處嵬巍的漆黑山脈。
俊美又高大的aha,宛如木雕,坐在風雪夜里的車里。
男人微微斂著眼,長密的睫毛在臉上撒下一片陰翳。臉上,沒有表情。
“我要跟哥哥永遠在一起。”
“家人就是一直會在一起的對不對”
“所以哥哥,要跟我做一輩子的家人。”
“哥哥,我第一次收到情書耶,好神奇,你要看看嗎是隔壁班的”
“哥哥是aha,雖然醫生說我也會是aha但萬一我分化成beta或者oga,是不是就可以跟哥哥永遠在一起了”
“我想要跟哥哥一直在一起。”
“哥,分化期好難受。”
“易感期又是什么該怎么做哥,教教我,我不會”
“現在我分化成了aha,這樣未來改股權代理人,林家長輩和董事會那里也不好說什么了吧”
“哥昨天有個oga學姐親了我的臉,這是什么意思她喜歡我嗎我該不該回應好苦惱噢。哥你覺得呢”
“哥,今天是我第一次親oga耶。”
“好甜。”
“什么啊,對著流星許愿哥你信嗎我都不相信這種東西”
“但真要讓我許個愿的話”
黑發少女趴在窗前,綢緞般的長發從肩頭傾瀉而下,她轉過來,抬起臉對他露出個雙眼彎彎的笑,像是真心實意,
“要是哥哥,真的跟我有血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