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南禾會來。
我的手還在門把手上,眼睛跟南禾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對視。
黑發少年形單影只地站在走廊里,看上去格外削瘦,脖子上的黑色圍巾襯得臉又白又尖。
我的目光順著他的話,移到了他手上拎著的草莓蛋糕上。
奶油乳白,草莓誘人,精致又精美。
我下意識說了句,“這個點,怎么還有蛋糕店開著”
“是我自己做的。”
南禾輕聲說,直視著我的眼睛,
“你會喜歡嗎特意為你做了不那么甜的。”
我愣了下。
南禾把蛋糕抬起來給我看。
但這么手臂一抬,衣服的袖子就滑了下去,露出了有道紅色痕跡的手腕。
少年皮膚冷白,這么一道紅,在手腕正中心,觸目驚心。
“這是”
見我視線移過去,他輕輕扭了下手腕,不好意思地藏了藏,“烤蛋糕的時候燙到的沒關系。已經涂過藥了。”
少年眼睫垂下來,走廊淺色的廊燈為他的臉龐染上了一層柔和色彩。
“我能跟你一起吃蛋糕嗎”他輕聲問。
我下意識點了頭,說了句“好”,生日別人上門祝福還帶了蛋糕,沒道理不讓人進屋,于是我就閃了閃身,退后了一步,把門讓開,看著他進來
然后。
我就想起了一件事。
我唰一轉頭,看見了站在走廊那頭,長腿支著的賀枕流。
紅發俊美的aha身材高大,黑色衛衣加長褲站在那兒,落下一道很長的影子。
他微微抬了些下頜,光影之下,唇抿得很緊。
賀枕流看不出來情緒。
而南禾正在低頭看玄關邊上的球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也抬起眼,撞上了賀枕流看過來的目光。
黑發少年只靜了一瞬。
隨即他彎了彎唇。
“林加栗,”他說,
“原來你已經有客人在了呀。”
我麻了。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生日上門的人得放進家里來,沒想到一次性會來兩個。一次性來兩個就算了,竟然還能同時掉我的san值。
提問假設,你跟你的情敵在家里吃生日長壽面的時候,夢中情老婆突然上門來給你帶生日蛋糕,而這時候你們二人共處一個空間對峙,你會
a二人共享這個蛋糕
b讓他們倆滾,你自己獨享蛋糕
c讓他們倆吃蛋糕,你自己滾
我“”
等下,不是,這是蛋糕的問題嗎而且為什么是我滾我過生日憑什么是我滾為什么會有這種答案
附加題20分你們二個究竟是什么關系。
我“”
這考試誰他媽愛考誰考吧,反正這題我不會了,退訂。
“咳咳咳。”
明亮溫馨的餐廳里,水晶吊燈晃著細碎的光芒。
之前的長壽面碗筷已經被賀枕流賢惠地送進了廚房的洗碗機,光潔如新的大理石桌面上放上了被我拆掉了透明盒子的草莓蛋糕,擺上了白瓷的餐具和刀叉。
一切,都看上去格外恬靜美好。
我雙手撐在桌上,清了清嗓子,
“今天之所以我們歡聚在這里,是為了你們的好朋友,我的生日”
“好朋友”,二個字一出,坐在餐桌兩側的賀枕流和南禾,臉色都不同程度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