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枕流好不容易漱完口,讓腦子都嗡嗡的。
“不想治療那她爸爸媽媽呢家里人呢”
“”程醫生避開了這個話題,“總之,她就是騙你玩,但不會真的吃藥的。我們都試過了”
賀枕流不甘心地仰頭“可是她說了,只要我贏了,她就會吃藥”
醫生“那你贏了嗎”
賀枕流“。”
面對自尊心受挫的少年,程醫生嘆氣著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放棄吧,你不可能贏的。”
“為什么我也不差”
“她出千。”
“”
從此以后,賀枕流懷揣了一個成為紙牌出千大師的夢想。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出千大師也不是一天練成的。
至少賀正遠在聽到自己兒子有了新愛好的時候,還是很欣慰的。
“兒子,有愛好是好事啊,至少你可以學點新東西,把注意力轉移轉移。你說你想請個老師教你什么”
賀枕流“抽烏龜。”
“”
那一個冬天,賀枕流把醫院自動售貨機里的咖啡買空過三次。
最過分的是,每一次,都還得頂著畫的滿臉的烏龜去買飲料。
林加栗理所當然“我現在屬于高度近視,所以我也不知道畫成了什么樣。”
但是她笑瞇瞇把烏龜畫在他額頭正中央時,可沒手抖,“去買咖啡吧,小烏龜。”
賀枕流“。”
但賀枕流開始逐漸贏了。
林加栗最終第一次手里還剩下一把牌的時候,表情很古怪。
她吃了藥,然后面無表情提出了一個新的提議。
“我們換一個玩法。”
“什么”
“小貓釣魚。”
賀枕流震驚地發現她玩小貓釣魚也能出千。
“不是,這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都一直看著”
遠在海外開發市場的賀老爹又收到了兒子發來的求學請求。
“爸,我要找一個會打小貓釣魚的老師。”
賀正遠“”
不過兒子似乎從喪母之痛里出來了,好像還挺不錯的。
賀正遠內心懷著不在兒子身邊的愧疚,對他也算是有求必應,大手一揮,讓他以后要請什么老師不需要報備了。
一個月之后,賀老爺子發現單子上多了“吹牛撲克”,“爭上游”,“德撲”,“十點半”甚至還有“21點”。
分類之多,五花八門,古今中外,應有盡有。
自己兒子似乎成為了一個撲克大師。
始料未及的發展。
賀正遠謹慎叮囑道“你小子,玩牌可以,千萬不要玩賭,這可是犯法”
賀枕流“放心吧,爸,我們不賭錢。”
賀老爺子“賭腎也不行”
賀枕流“”
但至少,林加栗開始認真吃藥,認真掛水了。
她的身體逐漸有起色,臉色也好多了,不再是第一次見面時那種輕飄飄紙一樣的蒼白。
賀枕流也沒再喝那么多甜兮兮的咖啡。
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會接過他手里的咖啡罐,喝上一口。
然后默默地還給他,嫌棄隱藏地很好“味道挺好。還是你喝吧。”
賀枕流“”
但事情出在出院前,最后一次手術上。
需要監護人簽字的手術單子,依然沒有人來。
程醫生打遍了兩方父母的電話,都沒被回應。
最后還是同一位西裝革履的林家的律師,帶著一封代理信出現在現場,公事公辦地掏出了鋼筆,說可以代表父母簽字。
“根據這封信的法律效力,我可以代替林馨女士和溫淮先生簽字,簽完,手術就可以正常開始”
但林加栗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