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來管管李四啊
沒有人管李四,李四和主廚相談甚歡大概是單方面的,于是過了一小會,侍者又端上了幾道菜單上沒有的小點。
主廚說這是送給他的新朋友們的。
張三看看李峙,覺得法國人還是過于清澈愚蠢了,完全給臭男人玩弄于掌心。
這頓飯雖然說是大餐,但對于高收入的三人來說并不算是吃不起的一頓。
餐后,李峙刷了信用卡,張三起身去洗手間。
過了一會吳語也進來了。
“你們真扯證啊”吳語單刀直入。
張三點頭。
“懷了”吳語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張三的肚子。
張三剛洗完手,聞言拿手上的水甩她。
“沒懷就一會兒去吃烤串。”吳語說,“我沒吃飽。”
張三和吳語一起出來,李峙已經站在門邊看手機等她們。
“你先回去吧,我和吳語再去吃點。”張三說。
李峙倒也沒說什么,笑盈盈地頷首應了。
吳語果然選擇了一家開在街邊的大排檔,負分的環境和負分的服務態度,味道卻是一百八十分的好吃。
張三原本以為吳語要和她說什么,沒想到她只是笑嘻嘻地在吃,時不時分給她一把油津津的肉串。
張三還惦記著節食,一根里脊肉反復吃了快一刻鐘,只受了點皮外傷。
吳語埋頭苦吃,吃飽了才優雅兮兮地拿著一張疊好的紙巾擦嘴,抬眼看張三。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勸你不要發瘋”她問。
張三點頭,片刻后又搖頭。
“好樣的。”吳語笑。
妝容精致的都市麗人托著下巴,眼妝化得嫵媚干凈,唇角笑意也是最漂亮的弧度。
然而坐在鬧哄哄的大排檔里,身后走過幾個拎著大綠棒子穿著老頭衫的中年男人,還有人要吆喝著叫老板再來二十串小牛肉。
張三莫名看見了十六七歲的吳語,她也是這么拖著下巴,微微瞇著眼睛盯著她。
“跳吧。”穿著校服的少女這么說道,“跳成個瘸子,也還有一條健康的腿。”
“實在不行,我以后幫你推輪椅,我們上街去乞討。”
一身職業裝的女人搖晃著裝在臟兮兮玻璃杯里的金黃啤酒,眼帶笑意,“登臺的時候我要最好位置的票。”
張三最后騎了輛共享單車回了家。
晚風吹過她未綁起的長發,街邊路燈盞盞,把她的影子裹進了婆娑的梧桐樹影里。
枯黃的葉子落進她的車筐,張三下意識停車,把葉子扔了出去。
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她索性就鎖了車,很遵紀守法地把車停到了非機動車停車區域。
走進小區,夜已經算是深了。
樓棟里燈火熄滅了大半,只有零星幾扇窗戶還漏出點光線,象征著仍有人挑燈未眠。
張三忍不住彎起嘴角。
她高中的時候也睡得很晚,數不清的作業,和看不見盡頭的預習與復習。
又不是那種不需要學習也能穩坐第一名的學神,看上去漂亮的紙面成績總是用苦讀支撐著的。
和她看上去的擺爛氣質不同,張三是個很努力的人。
張愛華習慣在晚上十一點給她熱一杯牛奶,然后就去睡覺了,反正已經不是小學生了,學習不需要家長陪。
把牛奶喝完,再等半個鐘頭,張愛華就睡熟了。
張三就會輕手輕腳地跑到陽臺上。
這種s市老房型總是逼仄,兩邊住戶的陽臺挨在一起,親昵又惱人。
微光從李峙那邊的陽臺里漏出來。
她敲敲不銹鋼的晾衣桿,聲音清脆又很有穿透力,很快隔壁就會響起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玻璃門被推開。
李峙就會出現在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