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把合同文件夾遞給了張三。
“你回去仔細看一下,簽過字就不可以反悔了喲。”王秘書笑著說道,鏡片后的眼睛卻銳利地盯著張三,像是要審判這個半路出家的舞者夠不夠格。
張三接過了文件夾。
“過來吧,我和你講一下咱們舞團的上課安排和一些規定。”王秘書指了指露天小陽臺,又朝李峙笑了笑,“你朋友也可以一起來聽,我備了點茶點。坐著聽也好拿紙筆記一下。”
說到朋友的時候張三有些緊張,生怕李峙突然抽風冒出一句“不,我是她老公”,下意識瞥了李峙一眼。
幸好李峙基本上還算是一個穩定靠譜的成年人,笑著頷首,“那怎么好意思呢。”
“不麻煩,請。”王秘書做了個手勢。
舞團的上課和訓練時間相當緊湊,幾乎可以算是全年無休。
林月這次似乎開始注重起舞者靈魂的豐盈,每周還有一兩個下午準備了文化課,安排了提籃橋另一半主力軍的母校講師過來上課。
工資聊勝于無,但好在包吃包住包住這一點在s市就打敗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單位,尤其他們的宿舍指的是舞蹈教室背后的另一棟洋房。
張三當即眼睛放光,她死活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可以住上十幾萬乃至二十萬一平方米的房子。
她一度以為這樣的生活只出現于都市青春傷痛電影里面,并且還要冒著過生日被人澆紅酒或者是在下雪天在馬路邊上和人拿玫瑰花互毆的危險。
沒想到做林月的學生還有這種好處。
張三這廂蠢蠢欲動,結果不小心撞見了李峙越發溫煦的眸光,悻悻敗下陣來。
她都能想象李峙到時候對著張愛華哭天喊地說,你家不孝女剛結婚就拋夫棄子,去和一堆年輕人住在小洋房里面紙醉金迷笙歌燕舞。
說真的,總覺得李峙確實干得出這檔子事兒。
王秘書把事情都交代好了,又問張三要了打工資的賬號,想了想又莞爾,“張小姐如果對合同細節有疑問,其實也可以找李先生把把關,這位可是專業的。”
李峙笑著擺手。
張三錯愕。
舞蹈教室那里傳來了午間休息的鈴聲,王秘書道了失陪,起身去布置舞蹈教室的點心臺。
“她怎么知道你是搞法律的”張三壓低聲音問。
李峙也壓低聲音回答,“因為法外狂徒邊上總得有一個法律的化身嘶。”
被踩了一腳,李峙老實巴交回答道,“和她交換了名片。”
“你真是”張三想評價一下他的交際花行為,然而注意力被點心臺給吸引了過去。
點心臺上只有能夠勉強充饑的餅干棒和糖果,以及一大桶浮沉著冰塊的黑咖啡。
她開始對王秘書嘴里的包吃產生了懷疑。
她前公司也午飯晚飯和豐厚的加班餐點,行政還給她們準備秋天第一杯奶茶呢,想你的風還是吹進了陸家嘴的高層玻璃格子間,甜膩的奶味飲料喝起來都是金錢和腱鞘炎的味道。
李峙看了看表。
張三知道李峙的意思他的飛機下午五點虹橋飛首都,雖然說出來有些離譜,但他們確實是有個婚要結。
事到臨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成年人的第一課就是不能逃避,她拿著文件夾起身,“走吧。”
李峙樂呵呵地拎過她的舞蹈包。
“你這么開心干嘛。”張三忍不住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英年早婚。”
李峙朝她比了個數字,“我要是能晉升我工資每年能多這個數。”
張三
“那確實挺激動人心的。”張三很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