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窗戶關上,然后打開了車里的暖氣。
趙喜漫的手指已經被凍白,她指尖往手心藏了藏,習慣性的用手心的余溫來活絡血液凝固的手指。
她低頭說了句“謝謝”。
趙喜漫這個人有時候做事就挺過分,比如冷的時候會直接把手指貼進林向珩的脖子里,挨著他身上暖乎乎的熱氣,她說她最喜歡暖烘烘的感覺了。
她自己脖子倒是用圍巾圍得嚴嚴實實。
現在這么冷的天氣,她脖頸皮膚直喇喇的這么露在外面。
林向珩的車在車流中緩慢的向前行駛。
前面綠燈過去又到紅燈,還沒挪到十字路口,車里安靜的過分,趙喜漫就這么坐著,也沒有拿出手機來看。
林向珩在盯著前面的路。
在這僅一輛車的狹小空間里,頭一次兩個人竟然都沒有話能說,以前就算是林向珩不理趙喜漫,她一個人也能孜孜不倦說上很多。
她出去了幾年,回來越來越安靜了。
副駕駛上放著他之前帶來的袋子,那里面的東西是他昨天晚上開車跑了十五公里,特地到高中旁邊的糖果店買的,那家店在高中生當中很有名,以前趙喜漫就很喜歡吃。
她吃一個草莓味的,然后讓林向珩聞一聞有沒有草莓的味道,再吃一個柑橘味的,再讓他聞,然后問他最喜歡哪一個。
林向珩沒有做出過選擇。
他的選擇是在吃糖果的這個趙喜漫。
現在這個糖果買了放在這里,就一直放在這里。
“這幾年都去哪里了”林向珩出聲問她。
他很平靜的詢問,像在和一位多年未見的好友敘舊。
當初趙喜漫離開云州,離開的十分突然,她甚至沒有當面和林向珩說分手,只是在很久之后給他寄了一封信過來,說他們該結束這段關系了。
她說結束就結束,聯系方式甚至全都換掉,家里僅有的一個外婆去世,徹底斷了在云州的聯系,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成長時探索世界會感嘆世界的廣闊和龐大,可真的落到這世界里,就會發現世界原來寬廣的令人感到如此無能為力。
連想找一個人都找不到。
她沒有問她原因,沒有問她發生了什么,只是像朋友敘舊一樣,問她這些年去了哪里。
喜漫的手指溫度緩過來很多,她沒有繼續握住,反而把手指松開。
她現在已經習慣寒冷,并且一定程度上依賴寒冷。
“讀書,畢業,然后找工作。”趙喜漫回答。
她能去哪里,她曾經想去的地方,一個都沒有去過。
趙喜漫這六年和林向珩比起來太匱乏,他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努力的方向,如今站穩腳跟扎根在這片土地
這就是林向珩和她最大的區別。
她不愿意回答,林向珩也沒有繼續問。
前面紅燈變得漫長,他盯著路口的紅色,停了許久,在那燈變綠時,他終于問“那為什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