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在銷聲匿跡之后又獨自回到云州。
喜漫垂眼,從后視鏡里只能看到她額頭落下一抹碎發,她想起那天從老房子出來,看到被風吹過落葉的小巷,那種漫長漫長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因為是故土,在這里總有人還認識我。”趙喜漫低聲回答。
為什么要人認識她。
因為在外面陌生的地方,她沒有什么朋友,也沒有多少認識的人,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不會有人把她帶回故土。
她很害怕這樣的未知。
即使在這里她也還是一個人,但至少是熟悉的地方,會讓她的心更加安全地落下來。
落葉歸根,云州是她即使失去生命也能安落身體的故土。
車終于開出這段車流,車速加快,林向珩手指握在方向盤上,他指骨溫潤的,白皙潔凈,緊握時手腕處凸起的血管都很明顯,他橈側掌骨順著手指過去,都用力的捏住。
附院離公司五公里不到,駛出那段車流后,十一二分鐘到了,趙喜漫下車前,再次對林向珩說“謝謝”。
一打開車門冷風颼的灌進來,她脖子明顯往回縮了下,還沒打開傘,雨水也撲面而來,細碎紛飛。
“趙喜漫,我這里有東西,你正好帶過去給大家。”林向珩把紙袋子從窗戶遞出去,趙喜漫看到熟悉的袋子,她停了下。
趙喜漫一直都認為,她當年的不告而別,林向珩肯定是恨她的,他話少寡言,但真恨起什么人來,就是沉默的刻進骨子里,會用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神淡漠的盯著你,就像見面這幾次他對她的眼神一樣。
趙喜漫這么可惡又惡劣的人,遭人恨是應該的。
可這糖果,他得驅車十幾公里特地去買。
現在哪個成年人還會喜歡吃這種糖。
也就趙喜漫一個。
“我是路過,想起以前經常吃,順手買了一點。”林向珩冷靜的解釋,“不是給你買的。”
“我沒多想。”趙喜漫接過。
前面兩步就是大樓了,她干脆沒打傘,快跑了兩步進去。
林向珩停車到地下車庫里。
他后備箱里還有一件新的毛絨圍巾,粉紅色,女孩子會喜歡的款式,帽子也是買的配套的,上面還有兩個可愛的粉紅絨耳朵,除此之外,小箱子里還放著幾件樣式各異的毛絨外套。
趙喜漫以前冬天最喜歡毛絨絨的東西,要毛絨絨的衣服,毛絨絨的圍巾,毛絨絨的帽子,他有時候逛商場看到,就覺得那是趙喜漫會喜歡的。
他那么想,順手就買了。
家里于是一堆女生穿的衣服。
他甚至為此專門騰了個柜子。
那時候林向珩一直都在想,等以后趙喜漫回來了,她看得上這些衣服就挑走,看不上就再買,她反正挺喜歡穿新衣服的。
他想過很多次。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她現在似乎不喜歡了。
就連她穿那么少,他都沒有理由把東西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