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萬在經過慎重思考后得出一個結論,上次在醫院,裴叢隸遲遲不走一定是對她心存懷疑在觀察她。
雖然公民身份做的沒有疏漏,27號的出行全都有恰當的理由解釋,但裴叢隸畢竟和她有過一晚負距離交流,難保他不會感覺出什么,譬如精神力引導潛意識,人類無法解釋卻很玄乎的第六感等等。
很麻煩,這種人應該離得越遠越安全。
可是他肚子有蛋
對于萬來說,繁衍后代的重要性僅次于活著,蛋的發育比胎兒快,現在已經有一個月大了,她不能一直避開裴叢隸。
這大概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醫院的工作按部就班進行,轉眼離上次遇到裴叢隸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下午五點半,手上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于萬把病例檢查一遍后準備下班。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男一女帶著上次呲了裴叢隸一臉水的小女孩來和于萬告別。
不出所料,她媽媽的手術很成功,今天做完最后的檢查后一家人收拾好東西辦出院。
其實于萬和他們一家沒打過幾次照面,偶爾碰見了也是尋常客套兩句,小女孩經過被壞叔叔嚇哭的事情后對于醫生有種莫名的好感,知道要出院后還挺舍不得,扒在她懷里黏黏糊糊地蹭了好一會才紅著眼睛說拜拜。
路過看到的護士開玩笑說現在流行體貼暖a,于醫生這樣的老少通吃,有位小眼睛男醫生陰陽怪氣地切了聲,“沒有信息素的aha也算aha嗎”
護士們彼此對視一眼,裝作沒聽見似的散開各自忙去了。
在辦公室的于萬沒注意到這段小插曲,再者就算注意到又如何,她對身份卡上是aha還是beta、oga都無所謂,物種不同性別自然沒有較真的意義,只是證明身份的字符,現在的身份卡性別無非是因為她的外形實在不像o或b,再加上前些年去醫學院上課裝a習慣了而已。
她的種族里性別只分雌雄,不像人類復雜地有第一性征第二性征。
能通過精神力檢測卻沒有信息素,這樣的aha在別人眼中確實是標記無能的廢物。
不過沒有信息素也不全然都是壞處,雖然她不能標記oga,但也不會受其他人的信息素干擾,無論是來自oga的求歡信息素還是aha的攻擊信息素,能時刻保持清醒狀態,這點在醫療工作上有極大的優勢。
這不,眼看時鐘顯示下午六點,于萬換下白大褂打算下班回家,兩個醫生火急火燎沖進來把她架走了。
緊急情況,人流密集的商業區有個高級別的oga突然進入熱情期信息素泄露,引發附近二十幾個aha同時釋放信息素,現場各種味道混雜,aha們被同性信息素和oga信息素刺激到,當時場面混亂的比遠古斗獸場還暴力。
緊忙趕去的醫護人員使用了麻醉劑才控制住場面,給二十多個人帶上束縛帶和止咬器抬上救護車。
oga在車上注射抑制劑已經恢復理智了,麻煩的是其中一輛車上有幾個被激入易感期的高階aha,他們在救護車上提前恢復行動力撕扯亂撞,麻醉劑又不能在短時間內重復給藥。
救護車有信息素屏蔽裝置,為避免誤傷停車場外圍五百米已經清空了,面對幾個暴力發瘋的aha,在不能使用麻醉劑的前提下,醫護人員不能貿然上前。
oga是絕對不能靠近的,級別比他們低的aha會被信息素壓制,beta又在體能體型上處于劣勢制不住。
此時此刻,于萬這個不會受信息素干擾的aha絕對是最佳出場選手。
她站在專門管控aha的加高加護救護車前,身后站著一排準備隨時搭手輔助的醫護人員,年紀奔五十的神經科劉主任抹了把所剩不多的頭發,一邊擦腦門上的汗一邊憂心忡忡地叮囑“小于啊,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安全。”
車廂里是噼里啪啦的撞擊聲和此起彼伏的嘶吼,和拼死突圍的野獸沒兩樣。
她把易碎的眼鏡摘下交給離得近的護士,戴上防護工具和面罩后打開車門翻上去。
里面的場景稱得上原始。
扯開束縛帶抱住互毆的,哐哐往車壁上撞的,翻滾掙扎扭來扭去的,千奇百怪丑態盡出。
aha體能強悍精力旺盛,失去理智時很難對付,于萬平時挺憐香惜玉的,然而車廂里這一個個齜牙咧嘴的貨色實在不能激起她一點憐惜之情,踹過去并用束縛帶勒緊時難免下手重了些。
不一會,守在車廂外的人看到一個雙腿雙手被捆的人被丟了下來。
幾個醫生把人抬上擔架,劉主任迅速往人后頸的腺體處扎一針,略微查看后指揮“沒其他傷,小張在隔離室,直接送上去。”
再過幾分鐘,又一個被丟下來。
抬人,注射,關隔離室,大家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