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叢隸坐在病床側面,修長的雙腿垂下,腳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抖了一抖。
她坐的是有萬向輪方便滑動的圓凳,凳子比床矮,兩人是相對的位置,她又彎下腰貼的和腹部極近,以至于裴叢隸低頭看到的是她挽起的墨發和從后頸蜿蜒到臀部的曲線。
長頸,削肩,脊背薄薄的一片,蓬松的長發在腦后盤著。
他注意到一對很精致的耳朵,耳輪形狀比常人尖一些,在診室明亮的燈光下通透得帶著粉。
在于萬歪頭時,裴叢隸目光不自覺地從耳朵轉到后頸下方,那里是ao腺體的位置。
可能是腺體發育不良的緣故,她那比所有aha都干凈,沒有腺體明顯的痕跡,干凈得連毛孔和汗毛都沒有,玉一樣細膩無暇的質感。
不,不只是aha,也許oga的皮膚也沒有她這樣白細。
裴叢隸是猜的,畢竟他沒有和哪個oga近距離接觸過。
他第一次情欲萌動是年少時縮在飛行器里舔她啃過的果子,分化后常年用無休止的任務消耗精力,每次易感期實在扛不住了,就一遍遍回想記憶里的人。
想人工呼吸時碰在唇上的感覺,想手指握住濕漉漉的長發,想莓果苦澀的酸味,想月光下破水而出的背影
腦子里反復地想,日久天長地惦記,最后在心里合成一抹幾近完美的虛影,其他人便再也入不了眼了。
現在兩人近在咫尺,裴叢隸反而會陌生和緊張。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九年前,他變回連名字都說不出口的小結巴。
他放緩了呼吸靜靜坐著。
于萬隔著衣服按壓腹部問他傷情,“是這嗎”
一個謊言的出現需要繼續用謊言維系,裴叢隸眼神飄忽,沉聲道“嗯。”
“需要止痛藥嗎”
裴叢隸稍稍沉默,憋出兩個字“不用。”
于萬點點頭,說“好。”
她已經并不擔心他的傷了,因為她借著這次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用精神力探測了下,蛋的情況挺穩定的。
她憂慮的是另外的情況。
蛋的發育太穩定,穩定得和27號晚上一模一樣。
長得慢,正是快速成型的時候卻還是很小的一點。
根據手掌下的皮膚觸感,能猜出這副身體的體重又下降了,每天進食的能量估計根本不夠蛋的需求。
沒有時時關注蛋的發育,是她的失職。
于萬滑動椅子向后拉開距離,故作閑聊地問他“長官最近很忙嗎”
裴叢隸下意識低頭,是個要點頭的動作,又半途停下,改口成“還好。”
“今天來醫院有公務”于萬摘下一次性手套,語氣輕柔“我沒有要打聽機密的意思,只是謝謝你今天的出現,幫了我很大的忙。”
裴叢隸手指顫了顫。
他實在是個不會笑的人,又刻意控制著避免暴露心里的秘密,導致一張冷厲的臉越發緊繃,“不用謝,我應該做的。”
應該于萬稍頓,想到他上將的身份理解,他的意思應該是保護群眾的職責。
不過按他這么聊太容易把話聊死了。
于萬笑瞇瞇地遞話“你很樂于助人嘛。”
正常情況下,聽到這句話的人要么會謙虛一句,要么會正義凜然糾正她的用詞,總之會有來有往地繼續說。
可裴叢隸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想的是,如果于萬再問他為什么會在救護車旁,看了多久,諸如此類的問題該怎么答。
把問題在腦子里過了一圈,最后他說“我腹部沒事,我先走了。”
于萬
裴叢隸下床邁步的動作利索得特別決絕。
于萬迅速出手拉住他衣袖。
裴叢隸回頭,她打開手機粲然一笑“長官,方便加個好友認識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