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百人就是孟月池這節度使以后的牙兵班底,她用起來也不客氣,特意調撥了百人去楚州運糧。
運糧一事,孟月池交給了葉嶸。
自楚州來的糧,孟月池并沒有讓它們直接到青州,而是在許州賣了部分,許州去年受了災,今年又受戰火波及,糧價比楚州高上許多,孟月池這幾萬兩銀子的陳米砸下去,許州的糧價立刻穩妥了許多。
許州刺史也是今次因為御敵得當被陛下封賞的原睢陽知府張乘,江左益帶兵北回盧龍的時候在濮州留下了六萬守軍,后來濮州與叛
軍中軍被切斷了聯系,濮州的叛軍棄城而出,四萬多人被堵在了睢陽。
“葉都統回去齊州,千萬替我謝過孟節度使”
只道謝哪里行
張乘急于平穩糧價,得了孟月池的助力,他自然也得投桃報李。
“這些就是許州、濮州各地抄沒來的粗鐵刀兵和廢殘鐵器。”
他嘴上是這么說的,這里面可混了不少好東西。
叛軍作亂之時在許州附近遺留了不少兵器,張乘是個謹慎人,早早就命人收了,按說這些東西被收繳之后應該送往兵部,可現在兵部這些東西太多了,送去了多半也要堆在庫房。
張乘是個心思活泛的人,能用兩三萬斤一時處置不了的“廢鐵”換來了與孟月池的結盟,他覺得這買賣劃算。
收了鐵器,要運的車也少了些,葉嶸卻還是沒有直接回齊州,讓人將所有鐵器送回齊州,她帶著五十人再度向東南折返。
“我家大人說青州齊州正在困頓之時,她身為此地節度,不可坐視,特令末將回來堯州向各位她的同鄉父老借買糧食。”
“同鄉父老”們在孟家的宅子里面面相覷。
孟老爺子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看著穿著鐵甲的五十精衛,他仿佛夢回自己不愿回憶的某個夜晚。
這哪里是來借買
這是來要他的命
她孟月池當了節度使,親爹竟然連個七品縣令都保不住了這是什么道理
“她要多少”
葉嶸是標準的北方女子長相,肩正,額寬,臉頰有肉,笑起來很是與堯州女子不同。
“我家大人說了,多多益善。”
孟老爺子牙槽緊咬,突然覺得臉頰一動,是他的一顆牙被他咬松了。
與此同時遠在原平的孟月池正在用手指拈動白色的顆粒。
“大人,您讓人打出來的鐵盤果然比藤盤好用,煎出來的鹽又快又多。”
“鐵盤還是少。”
外面寒風漸起,孟月池在心里盤算著。
那五萬兩銀子是她的私產,不過是暫時“借”用,等葉嶸把堯州的糧食也弄去濮州賣了,同時換來了鐵,這鹽場每日的產鹽還能多一倍。
江左益叛亂大半年,各地官私鹽場無力為繼,沒關系,她來保鹽,順便賺錢。
養百姓,養兵馬。
“孟大人,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來尋你的。”
“息猛娘從定州出發,這么快就到了嗎”
聽見裴文姬的話,孟月池起身,突然看見門被猛地撞開。
“阿姐我來啦”
十五歲的孟月容緊緊抱著自己阿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