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不需要勸誡,她那么要強,而且她想要完成的事情,無論遇到什么阻礙,永遠只會全力以赴地做到最好。
宮中有位御醫姓杜
,從好些年前開始便只專職負責調養陛下的身體,是沈遙凌最崇敬的一位名醫。沈遙凌幼時生過重病,就是被這位杜大夫從生死線上拉回來,后來幾經溫養才有現在這般活潑模樣。
杜太醫久居宮中,外人極難得見到,有一回終于傳出愿意開講授課的消息,不過只能接待一位醫塾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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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競爭這個名額,沈遙凌牟足了勁。
典學已經透露,此次面授的機會不以過往考校成績決定,而是出了一道全新的考題,以這一次的結果來決定讓誰去。
考題是一個罕見的疑難雜癥,想要解答此題,從疏通到防治都要給出辦法。
那陣子,寧澹每每見到沈遙凌都能看見她冥思苦想,吃飯時也是,走路時也是,眉頭皺得像是再也不會展開一樣。
到了下學時間,沈遙凌也往往是最后回去的那個,直到值守的校衛準備下鑰,跑來對她三催四請才肯離開,還戀戀不舍。
某次例外,竟然沒叫人催,醫塾的學舍里就已經空了,校衛搖頭慶幸今日總算省了件麻煩。
寧澹也在學舍門外看了眼,果然桌椅空空。
他不大信邪,往后院倉房繞去。
倉房門果然虛掩著,留了一道小賊可溜進去的縫隙。
寧澹鐵面無私地拉開門,走進去捉賊。
下一瞬腳步倏地一頓,險些迎面撞上一副蒼白人骨。
而沈遙凌正蹲在那副人骨面前,兩手托腮,癡癡守望。
細看才知,醫塾的庫房里有一具寒水石人骨架,被撐在木條板上,彼時窗外正是夕陽,暖光映照在寒水石骨架上幾可以假亂真。
寧澹繞過那具寒水石像,走到沈遙凌面前攔住了她的視線,沈遙凌才發現他。
看清他后,沈遙凌先是一呆,接著立刻把他拽進來,掩上門。
“噓。”沈遙凌用指尖壓著微微嘟起的嘴唇,悄聲對他叮囑,“別讓校衛發現,不然要來趕人了。”
寧澹默然,她為何篤定他不是來趕人的。
如此自然地將他拉作了同盟。
仿佛,無需理由便會相信他。
寧澹面無表情,終究什么也沒說。
順著她拉扯的力道在側后方席地而坐,一條長腿伸直,另一條腿屈著,手腕隨意搭在膝蓋上。
他坐下時肩背舒展,盛夏輕薄的衣衫緊貼在脊背上,從肩胛到腰際的線條緊實流暢,肩寬腰窄的高大背影,能輕易把蹲在一旁的沈遙凌籠罩住,還有足夠寬松的剩余。
過了會兒,寧澹淡淡問。
“你打算怎么回去。”
沈遙凌又已經看得入了神,不設防地實話實說。
“爬墻。”
“嗯。”
又一陣無話。
直到沈遙凌雙腿已經蹲得失去了知覺,準備換個姿勢,才忽地轉頭瞥向身旁的寧澹,好像才發現這里有個人。
大約記起來是自己把人拽著留在這里的,沈遙
凌有些不好意思。
赧然問他“你怎么這個時候還在太學,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嗎”
“嗯。”彼時窗外粉紫晚霞潑天撒下,綺麗余暉落在人面上。
他聲調散漫,“帶你爬墻。”
寧澹常年出入宮中,若他有心留意,有些消息自然有人上趕著來告訴他。
過了幾日寧澹再去赤野林找沈遙凌,見到了更駭人的場景。
她捋起袖子,在自己纖細白皙的左手臂上扎滿了長長的銀針,另一只手還在往腦門上扎針,有風吹過,那些兩掌長的銀針甚至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