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墻上,只有一個雕花鏤空能看到外面,必須要分享。
沈遙凌全神貫注,不自覺往那邊越靠越近,寧澹低眸看著她的動作,干脆退開一步,將窗口的位置讓給她。
沈遙凌察覺到,茫然回頭“我擠到你了”
“嗯。”寧澹應了聲,卻又立刻說,“不是。你更適合。”
這話是什么意思,她更適合難道是說她膽大心細,所以更適合觀察敵情。
沈遙凌心里難免美滋滋,不過高興的表情還沒來得及露出來,寧澹瞥著她說“你跟它一邊高。”
沈遙凌回頭,上半張臉正好露在鏤空的位置。
而若換成寧澹,只能彎腰。
沈遙凌“”
算了她不計較。
沈遙凌輕輕翻一個白眼,繼續盯著窗外。
馬上又有一場戲,這時正是熱鬧的時候,時不時有人經過,但都不是沈遙凌見過的,他們也什么都沒做。
終于有個頗為熟悉的面容出現,沈遙凌頓時來了精神,小心地蹲低一些,只露出一雙眼睛,免得被發現。
那人正是孟文君,“梅江陵”主捧的那個小生。他穿了一身戲服,只是還沒描妝,看來這一場又是他的戲。
孟文君經過,路過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也停下來笑笑回應,言語間都很熟稔。
看來他們都是這園子里很老牌的人了,沈遙凌默默想著。
大約時間還足,孟文君還停下來跟人閑聊。
那人問“少爺,您今日拜訪過武管事沒有”
“沒有,正要去吶。怎么說”
“哎喲,您現在可別去,武管事跟武行頭正在樓里爭執呢,都快打起來啦”
孟文君皺眉,“怎么回事呢,這兩位怎么會吵起來呢。”
那人甩甩衣袖“嗐,可別提了,還不就是底下那幫子旗鑼傘報、宮女丫鬟不聽使喚唄這兩位吵吵,又不是第一回了,這會兒的動靜,只怕要把樓掀了。”
孟文君“唉”地嘆息一聲。
他那張潔凈俊美的臉,與戲臺上所見的差不大多,即便是做著惱怒的表情,也透著一股子正派的角兒的氣度,而無卑瑣之感。
“怎么就吵個沒完。上一回若不是為了這二位,說不定,班主也不必那般傷心”
沈遙凌耳朵尖動了動。
她面朝著窗子,寧澹背靠著墻,雙手抱在胸前,長腿斜支著,眼珠也總是往右下旁斜斜瞟著,余光落在沈遙凌身上。
看見她耳尖抖動,寧澹目光中多了幾分促狹。
孟文君對面那人像是被誰捏了下脖子似的,聲音突然就小了下去。
過了會兒才慢慢道。
“哎,誰說不是呢。班主勞心勞力,對咱們算好啦要不是班主那日忙著親自出面開解這二位,段
兒說不定也不能丟了”
說到最后,說不下去,化作一聲嘆息。
孟文君也擺擺手“算了。傷心事不提,我還是得去向武管事請教,這馬上就要上臺啦”
那人抱拳“少爺慢行。”
“老哥您忙”
好不容易聽到了關鍵信息,沈遙凌忍不住直起了些身子,目光追隨著孟文君的背影。
旁邊人適時問“想去”
沈遙凌點點頭,身子一輕,又被人給撈了起來。
她配合地捂住自己的嘴。
寧澹身輕如燕,臂彎里帶著她也不在話下,在墻面上輕輕一點,就如同一只鷂鷹乘風而上,愣是半點動靜也無,沒叫一人察覺。
他仿佛有御風的神力,隨心所欲地就能去自己想去的地界,追著孟文君的腳步,輕輕落在一旁的青瓦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