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凌的四堂姐原本鐘意于那個生角。
而現在,不再喜歡了。
因為那人對她的示好裝聾作啞,未曾理會,使她確信對方于自己無意。
君若無情我便休。
這挺正常。
寧澹走著。
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這是正常的嗎。
女子們,在那個時候,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寧澹忽地脊背生寒。
因為他忽然想到,他曾在沈遙凌臉上看到過的面對他時的雀躍,與那位四堂姐方才著急去蘭苑時的神情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那位四堂姐折返時露出的苦澀心酸,他沒有在沈遙凌身上見過。
可是,沒見過就是真的沒有嗎。
寧澹忽而感知到了一種恐懼,好似心胸被撬開一個洞,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帶著空蕩的回響。
他仿佛第一次學會走路,而眼前就已經是無底深淵。
不會吧。
沈遙凌不會的。
沈遙凌很在乎他,很關心他,他還為此得意過,而且,沈遙凌是要同他成親的。
狹窄小巷中,四周的屋檐下忽然有了一陣動靜。
尖利哨聲破空而出,十數黑衣殺手像冷箭急掠而來,抽刀圍困住呆立不動的寧澹,每一道劍光都滿是濃重殺意。
寧澹仍是不動,好似元神出竅一般,直到十數柄劍同時逼至近前,才抬手格擋。
“锃”的一聲銀劍出鞘,冷月似的白芒一閃,皮肉破綻聲,血霧唰地噴出幾丈。
十數殺手轟然倒地,雙眸仍然懼怕地瞪著,仿佛死不瞑目。
寧澹站在正中,眉色冷峻,手中提劍,赤紅鮮血裹著劍身淌下,將劍身染成通體血紅,滿地鮮血匯聚,凝成一個發黑的血坑。
寧澹抬手,指間掉下一粒看起來與脆果仁無異的藥丸,落在地上,很快也淹進了血水中。
他踩過血水,身如鷂鷹輕掠而過。
太子府。
一滴血水“嗒”地墜落,正灑掃的仆婢見了,來不及反應,再一抬頭,看清來人的樣貌,頓時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寧澹仍是面無表情,渾身染血地穿過石子道,來到了前廳。
已有奴仆急急忙忙地去請了太子出來,寧澹沒坐多久,便見到了滿臉難言之色的太子。
見他轉頭,太子收了收表情。
寧澹提劍,太子慌忙退后一步。
寧澹道“殿下。”
太子深吸一口氣,對他壓壓手。
“好說好說,不必行禮。若淵公子,你這是大白天的,上哪兒,殺這么多人來了跟個修羅地煞一般。”
寧澹道“我從戲院出來,碰上十五個殺手埋伏在路旁,對我動刀,我全殺了。”
太子聽得嚇人,“你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怎么也有殺手要殺你。孤不是告誡過你了,平日里不要與人結仇”
寧澹打斷他“在戲院中,遇到了曾服侍過殿下的石先生。”
太子糊涂問“啊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