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吃驚。
好似經過了阿魯國之行后,她心底深處也默認寧澹會與她一路同行。
沈遙凌搖了搖頭,屏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是陛下將寧澹派來,自然有陛下的用意,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了跟著她吧。
然而傳言并不似她這般理智。
這五日沈遙凌一直在家中準備行李,也從父親的院中聽到不少風言風語。
似乎現在外面傳得滿天飛,說那位寧公子為了追求沈家的女兒,不惜身份向陛下提出要求當隨行護衛,要一路追隨去西北。
沈遙凌默然。
這情形何其眼熟。曾經她心慕寧澹的事情傳得整個太學都知道,她身邊的所有人看著她時,都常常是一臉的曖昧,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人聯想到寧澹。
現在,寧澹對她“君子好逑”的事情也是傳遍了,只不過,這回不是在太學而是在官場,對她似乎并無多大影響,她周圍沒什么人來念叨這些閑話,而寧澹身邊,恐怕現在已經滿是流言蜚語,仿佛黏在身上的柳絮,怎么撥也撥不干凈。
她提醒過了,可陰差陽錯,還是鬧成這個樣子。
沈遙凌回憶起過往自己的經歷,能夠感同身受地想象到,現在寧澹有多難受。
出行那日,沈府的車隊仍然是人群中亮麗的一道風景。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沈夫人再擔憂,也不能攔著女兒不讓她出門,只能更加努力花錢讓沈遙凌安全舒適一點這樣子。
若青在外面晃了一圈,爬上馬車來,“小姐,我看見寧公子啦。”
沈遙凌拿著書,眼皮也沒抬一下。
若青嘀嘀咕咕,“怎么外面的人都盯著寧大人瞧呢他今天格外打扮了么”
沈遙凌“”
合起書放在膝蓋上,沈遙凌心中掙扎了一會兒,掀開車窗簾。
她還是做不到讓寧澹一個人去面對這種困境。
只見不遠處,寧澹一身黑衣,背對著她站在那。
而周圍的人也確實如若青所說,正朝著寧澹投去若有如無的目光,他們并不知道寧澹耳力卓絕,似乎正在評判著什么,其中有些人還在竊竊低笑。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們會說些什么。
沈遙凌正打算出聲,讓仆從提醒寧澹去馬車里坐,至少不必暴露在人前,恰在此時,寧澹似有所覺地回頭,目光朝她這邊看來。
而這一轉頭,沈遙凌便瞧見了寧澹的正臉,不僅神采奕奕,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神采飛揚,仿佛沐浴在什么悅耳的聲音中一般,帶著些許驕傲。
沈遙凌“”
她唰地放下了車簾,重新捧起了書。
若青也不懂自家小姐這默不吭聲的一拉一放是什么意思,茫然地抓抓后腦勺。
好在寧澹并未往這邊靠,直到車隊出發走了半日,在城郊稍作歇息,寧澹才在外邊敲了敲車轅。
“是我。”
沈遙凌無聲吸
了口氣。
她將書攤開,蓋在臉上,低聲說“說我睡了。”
若青點點頭,鉆出去道“小姐說她睡了。”
寧澹黑眸湛湛的“我聽到了。”
若青“”
所以呢。
寧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