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眼瞎,沒看出來,對方一直有別的心思。
原本寧澹只把鄭熙當做是被沈遙凌討厭的一個人,從沒想過,這人敢覬覦沈遙凌。
直到這一世,聽聞鄭熙給沈遙凌送了竹箋,寧澹好似生吞了十只蜈蚣進肚。
再想到前世就是此人,在沈遙凌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使沈遙凌說了對他后悔的話,再然后,沈遙凌一杯酒拋棄了前緣,連帶他也丟掉不要了。
若不是他也重生了,他與沈遙凌就再無可能。
而若是他與沈遙凌都沒有重生,這人趁著沈遙凌對他心生厭倦時挑撥離間是想做什么
每每想起這些,便叫人后怕不已,更生出怨懟。
可惜,他沒立場追究。直到得了沈遙凌的承諾,一年后會同他成親,寧澹才自覺有了身份,敢來找鄭熙對峙。
寧澹慢慢走近一步,居高臨下,眼眸半瞇著,盯了鄭熙一會兒。
他是兩世的魂靈,又是沙場中殺伐出來的氣質,將鄭熙壓得如同雪中幼竹一般,不自覺地縮頸彎腰,戰戰兢兢。
鄭熙一陣心虛。
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
寧澹終于開口了。
“沈玉安侯,已經與我兩情相悅。”
話到嘴邊,換了稱呼。
他不愿在旁人面前那么親近地提起她,被別具心腸的人聽見她的名字,他會不高興。
最好不相干的旁人都稱她為侯主,只有他能叫她的名。
鄭熙本就滿腹不快,聽見這番炫耀,更是滿腔苦澀。
垂頭訥訥,干干應了聲“噢。”
寧澹視線微垂,滿是審視。
仿佛提醒“這是件好事。”
鄭熙心中越發窒悶。
雖然當初在聽聞沈遙凌與寧澹要一同前往西域時,他便已想過今日的場景,可,到了當真面對的這一日,還是有些難堪。
更何況,寧澹這是在跟他要祝福
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鄭熙憋了半晌,終究還是吐出一句“祝你們,年年有今日”
寧澹聞言,皺了皺眉。
“這句不行。我與玉安侯,往后一定是越來越好,更勝今朝。”
鄭熙瞪了瞪眼睛,但還是忍住了,憋氣半晌,臉紅鼻子粗地別過臉,重新說了句“那就祝你們開心無憂。”
誰料,寧澹又搖搖頭“不夠誠懇,再說。”
“你說什么”泥人也有三分脾性,更何況是嬌生慣養的鄭家大少爺了。
鄭熙只是因為自己受了挫心情不好,又被寧澹的氣場壓制著,所以之前才虛他,可要是仔細想想,他有什么可怕寧澹的
鄭熙怒氣上涌,膽
子也壯了起來,氣憤道“寧澹,你不要太離譜”
寧澹好似全然不知他何出此言一般,神色頗為無辜地望著他。
鄭熙氣得發抖“你很得意嗎你不過,就是仗著沈遙凌先看上了你,你以為你們能走多遠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
寧澹面色端凝,肅然提問。
“我這種人什么樣的人”
鄭熙發泄了一通,終究是有些怵,嗓音降了些,嘟嘟囔囔道“高傲薄情,自私自利。”
寧澹思忖,原來他在旁人眼中,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