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銘剛走,躲在一邊看了好久熱鬧的賈明賊兮兮溜出來,“帥啊慎哥”
他這才看見易慎身后躲個小姑娘,賈明看清沈爰整張臉的瞬間,都有些木訥了“我草,哪來的小美女。”
“慎哥,你什么時候搞上的妞牛啊。”
“我說你今天怎么舍得花錢打車了,憐香惜玉呢。”
這個人開口一些措辭太粗魯,沈爰不愛聽,壓了壓眉頭。
易慎瞥他一眼“再廢話嘴給你剜了。”
“okok,我可是看了全程。”賈明有些調侃的意思,“雖然你項目黃了,但是帥是一輩子的事兒啊,是吧我懂”
“他真的是你朋友”沈爰這時候毫無征兆地開口了,嗓音柔軟,但透著明顯的不滿。
易慎反而來了興致“怎么”
“是朋友遇到這種情況,要么安撫,要么一起想對策。”她揪著裙邊,垂眸毫不掩飾地批評“陰陽怪氣算什么嘛。”
易慎哧笑出聲,毫不給賈明面子。
還挺愛教育人。
賈明臉色變了變,趕緊打嘴,“哎呀,小美女,我不對我不對,你不知道我和慎哥的相處方式,老爺們在一塊開玩笑都習慣了。”
“現在咋辦,哥,咱必須得拿”賈明犯了難,說到一半被對方打斷。
易慎看他一眼,用目光叫停對方漏斗一樣的嘴。
“用不著你說,滾回家去。”
“得。”他又瞧了一眼美得混血小天仙似的沈爰,跟易慎打了個馬虎眼,“你倆慢慢玩兒,我走了”
“小美女回頭見”
目送賈明離開,易慎率先邁步,“送你回學校。”
沈爰看時間不早,點頭跟上,最后又看了一眼結束鬧劇的舞臺。
遠離喧囂與絢爛燈光,兩人身下的腳步聲愈發清晰,踩在狹小的石板路上。
身邊不斷有騎著電動車的外賣員和下班歸家的居民略過,掀起一陣陣風,撩動她的裙擺。
污水弄臟了她的鞋跟,沈爰身上勾線制作精細的奢侈衣裝與身邊的塵市煙油味格格不入,互相抵擋。
沈爰盯著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黑色t恤時時顯露身材的結實,頸后突出的那幾節骨,給予他滿迸男性荷爾蒙的氣質中一抹未褪去的少年感。
張家銘剛才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他離開易慎的項目,是因為她。
而她并非真的生窈,和張家銘聊好幾個月的人也不是自己。
沈爰一直復雜糾結的是,如果那天她沒有答應生窈,就鴿了張家銘,或者叫生窈自己來見張家銘。
或者,或者直接澄清他和易慎的關系
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后這么多因果勾連的事了
腦子里很亂,周圍很暗,她也沒看前面,一下子撞上前面突然停下的人的后背。
“噢”沈爰捂著撞疼的額頭,連退了兩步。
她吃痛的眸子含著幾分水色,抬起接上易慎深沉遞來的目光。
“想什么呢”他問。
“什么”她反問。
易慎瞇眼“問你話,沒聽見,想什么呢”
他審視她的表情,猜度緣由。
沈爰不覺得自己現場編個慌能騙過他,這股愁緒堵在心口也不舒服,她張了張紅潤唇瓣,輕道“我在想”
“張家銘突然這樣。”
她蹙眉望他的目光,無辜又內疚“是因為我嗎”
高大樓宇隔檔娛樂街的鬧騰,傍晚時分月亮還沒升起,他的影子卻格外濃黑。
影被無限拖長,勾住她的腳下,融進她生澀的灰度,像尖齒蝙蝠盯上了獵物。
沈爰的愧疚,就擺在臉上。
易慎毫厘不離她的眼,從被她的純潔犯進,到一步步,反把她的心神騙到自己的陰翳之下。
“說對一半。”
沈爰疑惑。
他懶洋洋換了個站姿,扯了下唇線,“是因為我們。”
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我們。
我們,是壞了大事兒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