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隨后出了蕭府,徑直來到徽娘的店鋪。
徽娘原本是個小手藝人,因為高耽那樣一鬧,幾乎是家財散盡。
原本好好的生活,都給毀了。
徽娘如臨大敵,將店鋪大門緊閉,生怕有人過來報復。
林琛雪敲了好一會兒門,大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
徽娘憔悴的臉隱藏在黑暗中“是誰”
林琛雪柔聲道“我是蕭娘子派過來的。”
徽娘一驚,急忙將大門拉開“恩人,恩人快進來”
昨日蕭徇讓龍驤衛將高之淮抓走后,便請來郎中給阿染療傷。
阿染的傷口經過包扎后,情況很穩定,如今正在床上沉沉睡著。
林琛雪將一張三十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安慰她道“大娘,您放心,有娘子在,沒人會來報復你們,你只管用這些錢重新開張。”
徽娘感動的涕泗橫流“這世道,哎,奴婢就算是為娘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她跪下來,給林琛雪磕了幾個響頭。
林琛雪急忙將她扶起來“不必多禮。”
政事堂,氣氛低沉。
熊清原在北境打了敗仗,大楚北軍幾乎是全軍覆沒。
胡人發現整個大楚軍隊都不是對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東、西、南三軍都在忙著剿匪,根本就抽不開身。
蕭徇忙著和兵部尚書韋允恩商討對策。
韋允恩是蕭徇提拔上去的人,雖然是中立派,但打心眼欣賞這位娘子,垂手立在蕭徇案前,表情恭敬。
蕭徇溫和的問道“韋大人,你認為可以派誰去接替熊清原的位置”
韋允恩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娘子,不是下官多言,臨敵換將,是軍中大忌”
“如今最好的辦法,是保持熊清原的將軍之位,朝廷再派經驗豐富的監軍,敦促他整頓軍備,與胡人或是議和、或是迎戰。”
蕭徇看著手中文書,笑了笑,抬頭問道“韋大人,那你認為,皇上
會同意這個提議么。”
韋允恩臉色更慘白了些。
蕭徇合上文書,微微笑道“我們做臣子的,辦事能力、品格修養倒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愛皇上所愛,恨皇上所恨。”
韋允恩雖然正直,但到底是個性格優柔之人,是絕對做不出和皇上頂嘴這種事來的,只好訥訥道“是。”
林琛雪站在蕭徇身邊,不由得微微蹙眉。
韋允恩走后,蕭徇一直在批閱文書,僅僅只是幾日,從六部送來的文書便堆積成山。
四周安靜。
林琛雪偷偷的注視著蕭徇,忍不住問道“娘子,熊清原如今被皇上撤換,已經成了必然,邊境形勢危急,若是讓林慎行將軍再度出征,或可化解危機。”
蕭徇沉默的抿著茶,并未答話。
林琛雪有些失落。
蕭徇處理著事務,忽然看到李義快步走進來,跪下來道“娘子。”
蕭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問道“怎么回事”
李義“宮中傳來消息,皇上在龍嘯宮,大發雷霆。說要嚴懲熊清原。”
蕭徇問道“北軍如今還剩下幾人”
李義“剩下一些幸存的殘兵,只有三千人。但是、但是”
蕭徇淡淡抬眸“但是什么”
李義囁嚅道“皇上龍顏大怒,說朝廷平時發軍餉養著這些戰士,但必要之時,他們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命人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