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朔不置可否,只是重新邁上了臺階“有些事情是需要親眼看看才能下定論的。”
內山家的門時一扇非常老舊的鐵門。柏原朔站在門前,往后退了兩步,伊達航便自然而然地上前,按響了門鈴。
他按了兩遍門鈴,門口才傳來一道略顯遲疑的聲音“那位”
“你好,內山夫人。我們是警察,想要找您了解一些事情。”伊達航朗聲道“可以請您開一下門嗎”
“警察”內山恭子的聲音里充滿疑惑,但還是依言打開了門“可是我剛從警局回來”
內山恭子本人如照片上一般,老態、死氣沉沉,但是伊達航一看到她那雙眼睛,立刻就轉頭看了柏原朔一眼。
內山恭子有一雙流光溢彩的淺眸,是照片拍不出來的生動,這使得她本人看起來要比照片上漂亮很多,就連那種死氣沉沉都變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內山恭子視線上移,看了伊達航一眼,隨后又順著伊達航的視線看向了柏原朔,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情緒。
恰好轉過頭來的伊達航將這轉瞬即逝的神情盡收眼底,心里不由得帶上了幾分警惕。
她認識柏原朔。
“請坐,我去倒一下茶。”
伊達航出示了證件后,內山恭子沒說什么,直接讓他們進了屋,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柏原朔突然抬手輕輕地摸了一下鼻子。
趁著她去倒茶的間隙,伊達航拉住四處環顧的柏原朔,低聲道“她認識你。”
柏原朔看起來不甚在意“不奇怪,可能是在電視上見過。”
柏原朔剛開始當警察時,曾因為良好的外在形象被推去應付記者,不過自從他那次把記者懟的啞口無言導致第二天滿天飛“警察狂傲無禮藐視記者”的報道后,目暮十三就盡量避免讓他和媒體接觸了。
從此一些媒體總喜歡追著他跑,他在媒體界也可謂是一戰成名。
伊達航依然沒放松警惕,他很難從容內山恭那時的神情,但總覺得她不僅僅是在電視上見過柏原朔這么簡單。
內山恭子家看起來陳舊但不骯臟,家具和日用品看起來都是精心愛護過的,桌子上還擺著一些打折廣告,以及零零散散的、利用廢品做成的擺設。或許是因為男主人的去世導致女主人沒有心打理,這些東西略顯凌亂,桌子上花瓶里的花也有些時日沒換了。與之相對應的,是擺放在內山進遺像前,新鮮欲滴的花卉。
內山恭子好像真的非常愛她的丈夫,就算沒有心情打理家務,也要在丈夫的遺像前擺上最新鮮的花。
柏原朔看著遺像前的貢品,突然發現在遺像旁邊還擺著一塊小小木牌,在看清木牌上的字后,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這時,內山恭子的聲音恰好喚回他的思緒“抱歉久等了,燒熱水的時間有些久。”
柏原朔已經恢復了平日里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坐到伊達航身邊,伸手端起了茶杯,手上卻感到一陣濡濕。
他展開手掌看了看,又看了眼正在往下滴水的茶杯,茶杯上裂開了一條細細的裂縫,水滴正順著裂縫一滴一滴地淌在他的衣服上。
還不等他有什么動作,內山恭子就大驚失色地將水杯拿了回去,并且手忙腳亂地從餐巾紙盒中抽出了餐巾紙,幫柏原朔擦拭這水跡。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發現水杯壞了。”內山恭子把紙巾塞到柏原朔手里,匆匆忙忙地站起身走回廚房“我這就給您換個杯子。”
伊達航也幫忙擦了擦柏原朔身上的水,抬頭卻看到柏原朔對著自己手里的紙巾發呆“怎么了,前輩”
柏原朔把手里揉皺的紙巾展開,示意他看紙巾邊角上的印花。
浸濕后的餐巾紙上的花紋更加明顯,伊達航清晰地看到了那一串英文字母。
cuisance,奎賽斯。
伊達航倏然抬眼對上了柏原朔的視線。
內山家看起來經濟狀況并不樂觀,許多東西都是平日里積攢著省下來的,包括平日里用的紙巾。而奎薩斯酒吧的紙巾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