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低聲道“他們可能去過酒吧。”
奎賽斯酒吧雖然不是富人們喜歡去的那種富麗堂皇的酒吧,但消費也絕對算不上低,絕不是內山夫婦表面上的經濟狀況所能承擔的,所以一定是有人約他們去的。
那個人是誰,會是蒼木翔嗎
內山恭子再次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換了一個玻璃杯,輕輕擺在柏原朔身前,滿臉愧疚“實在不好意思,自從進先生去世后,我就有些恍惚,連杯子壞了都沒看見。”
柏原朔說了句沒關系,隨后把玻璃杯捧在手里,喝了一口熱茶,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內山恭子有些局促地坐到了他們對面“你們想問什么我知道的都已經說過了”
伊達航并沒有急著問案子相關的信息,而是道“內山夫人是想要考護士證嗎我看到您的書架上有基本相關書籍。”
內山恭子順著他的話看向了書架,卻搖了搖頭“不是的,進先生不喜歡我出門,我、我也沒想要去找工作什么的。那些書是因為進先生前幾年生過一場大病,我學來照顧他的。”
她的目光有些哀傷,聲音輕到像是喃喃自語“那次生病花光了我們家的大部分積蓄,自那之后進先生就有些焦慮,一直說什么沒有給你更好的生活真的對不起之類的話,其實我只要有進先生就夠了呀”
伊達航觀察著她的神情“您很愛您的先生。”
聞言,內山恭子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放松的笑容“他也很愛我。”
伊達航“那他給您說過您身份的事嗎”
內山恭子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后緩緩搖頭。伊達航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已經把您的身份信息和十幾年前的失蹤報備對上了號,你的家人”
內山恭子卻打斷了他,她沒有和他對視,只是低著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什么被拐賣的記憶,我的家人也只有進先生,可是他已經去世了。”
伊達航有些語塞,看著狀態明顯不太對勁的內山恭子,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借著往下說。柏原朔就在這時突然開口問道“內山進改過名字嗎”
伊達航一愣,內山恭子也愣住“什么”
柏原朔重復了一遍問題“內山進,他一直就叫內山進嗎”
內山恭子看起來有些茫然“進先生當然一直就叫進先生。”
柏原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從兜里掏出了伊達航給他的那個本子,從上面撕下來一頁遞給了內山恭子“你認識這個人嗎”
從伊達航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紙上畫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肖像畫,伊達航看著畫上的人,突然覺得他有些眼熟。
內山恭子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了那張紙。柏原朔專門學過人物畫像,因此畫的還算傳神。內山恭子在看清這張用簽字筆潦草畫出的人像時,忽然瞳孔一縮,難以抑制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
她驚恐地把那張紙甩了出去,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拼命地向后躲去,直到后背撞上墻。伊達航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想要扶起她,但內山恭子看著朝她伸出的手,尖叫聲差點掀翻屋頂。
柏原朔抓住了伊達航,阻止了他的動作。
內山恭子蜷曲著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她雙眼無神,渾身都在發抖“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對不起,我不跑了,好疼,好疼”
伊達航震驚地看著她,又轉頭去看一臉平靜的柏原朔。柏原朔一手抓著他,一邊彎腰拾起了那張肖像畫,塞到了伊達航手里。
他在肖像畫旁邊寫了字,伊達航喃喃念出這個男人的名字“辻田正”
十七年前拐賣案,被判了無期的主犯之一,就是叫這個名字。
“眼熟嗎”
柏原朔沒有絲毫要上前安慰內山恭子的樣子,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對著伊達航道“內山進應該是整過容的,但就算這樣,他們兄弟倆還是很像。”
內山進,以前應該叫做辻田進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