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驟然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內山恭子有些茫然無措,她對他人的情緒似乎很敏感,現在就能明顯地感受到來自那位高大警官的憤怒。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說錯話了嗎”
“不。”伊達航深吸一口氣“和您沒有關系。”
相對于伊達航的憤慨,柏原朔對這個回答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或者說在看到遺像旁邊的小木牌之后他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那是一個孩子的往生牌,而且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與其說是內山進救了內山恭子,倒不如說這是一場馴化,一場長達十七年的馴化。
內山恭子對以前的事情知之甚少,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為應激反應,大腦自動刪除了那些對她來說過于刺激的記憶,另一部分原因,恐怕就是內山進這十七年來對她的洗腦。
柏原朔瞥了眼伊達航,這位正義的警官藏在桌子下的拳頭攥得死緊,盡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生怕嚇到內山恭子。
柏原朔收回目光,看向內山恭子“你還有什么想告訴我們的嗎”
內山恭子一愣,伊達航也有些愣神,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就好像內山恭子目前為止所展露的信息,都是她有意告訴他們的一樣。
看著嘴唇輕輕顫動的內山恭子,柏原朔善解人意地換了個問題“那換個問法,內山進死前有什么異常嗎”
伊達航再次在內山恭子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
但她很快就垂下了眼眸,依然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似乎在猶豫著什么,最終還是開口道“異常有的。”
“進先生那段時間經常會帶回來一些昂貴的酒。”內山恭子的手指較緊了自己的衣服“好像是別人送給他的。”
柏原朔“酒還在嗎”
“在。”
內山恭子進到里屋,很快就拿了一瓶包裝十分奢華的酒走了出來。柏原朔接過了酒,看到包裝袋上同樣印著cuisance的字樣。
柏原朔僅僅是看了一眼包裝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這種能閃瞎人眼的包裝手法一看就是高堂富平的手筆,他都不用看第二眼。
伊達航同樣也看到了那個字樣,他問道“您還記得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帶酒回來的嗎”
內山恭子沉思了幾秒,語氣不太確定“大概在、半年前吧我記得那天他在整理完他兄長的遺物后,突然興奮地沖出了家門,自那之后他差不多每周都會帶回來一瓶酒。”
柏原朔“哦”了一聲,了然“在那之后,你們的生活是不是好過了很多”
內山恭子有些訝異地看向他,點了點頭“是的,在那之后他經常會給我一些錢補貼家用,說是工作發的獎金。”
伊達航眸光微動,試探性地看向柏原朔,從柏原朔的表情中得到的肯定的答復。
內山進恐怕實在辻田正的遺物里找到了蒼木家犯罪的證據,并用來要挾了蒼木家。
這樣看來,內山進的死因恐怕也要打個問號了。
柏原朔看了一眼天色,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內山進死后,有人來找過你嗎”
內山恭子“人您是指”
柏原朔看著她的眼睛“除了警察以外的,試圖讓你交出什么的人。”
話音剛落,內山恭子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她似乎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東西,聲音都微弱了許多“有的。”
“有一個女人、”她頓了頓,微微顫抖著補充“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來找過我,她自稱是蒼木家的少夫人,想讓我交出證據。”
“她來過好幾次,有幾次還,還帶著一群保鏢。”內山恭子抱住自己的胳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說的證據是什么,我”
“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兀響起,內山恭子被嚇得一個哆嗦,眼神驚恐地看向了門口。
敲門聲慢條斯理地響著,大有你不開門我就不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