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詩晚這三個字,被宋韻成這么平淡的叫著,她都異常心動。
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折射出淡淡的光暈,好似斑駁碎影在上下浮動。
宋韻成的瞳孔漆黑漂亮,眼瞼低壓,尾梢拉出平直的弧度,視線低垂直直望著她。
沒人注意到她的耳垂。
“打翻了牛奶,哭也沒用。因為宇宙間的一切力量都在處心積慮要把牛奶打翻。”
宋韻成開口說了這句話,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好似初雪下的冰凌花,雖冷卻勾人:
“我記得你高中跟我說過,你們物理老師用毛姆的這句話引入熵增定律,讓你覺得是在學語文。”
許詩晚看著眼前的人,心緒被拉回了高中。
其實并不是。
她當時不是吐槽物理老師
只是想找個話題,好打斷她和葉漫的交談。
許詩晚喜歡看書,喜歡讀詩,生于萬物復蘇的春天,她體內的冒險因子,總在不斷踐行個人意志的追求探索。
確定自己的性取向,她就明白過來,她喜歡的只是宋韻成這個人。只要是宋韻成,怎么都好。
五月的陽光并不刺眼,蟬鳴聲卻已經悄然溜進,聒噪了整個校園。
那段時間很忙,宋韻成要準備各種出國資料,許詩晚也要參加散文及作文大賽,兩人基本上在學校都見不到。
約定好的時間碰面,總會讓許詩晚很激動。她會自創加很多小料的果茶,會做很多清冷的手賬本,再裝作自己多做了一份,光明正大地“送”給宋韻成。
可最近,葉漫和宋韻成有物理競賽。她和宋韻成相約在圖書館,葉漫也會來看資料。她看著兩人討論,其實也會苦惱。
所以記著物理老師引用的名言,無非也是想和宋韻成多一個共同點。
熵增定律的具體內容她已經不記得了,就連這句話,她都是廢了好大勁,才重復出來的。
思緒回籠,她很淺地笑了下,滿是悸動的相處時光從記憶長河中被提取,夾雜著甘甜余香,依舊令人神往。
“嗯,記得。”
“你可能忘了熵增定律,簡單來說,它是指在一個封閉系統內,如果沒有外力影響,所有事物最終都會走向消亡。”
大家不用管,宋老師理科思維太嚴重
宋韻成的五官很冷,尤其在認真的闡述一個問題的時候,眼尾的淺痣好似都被渡上一層冷冽的光,明明貌如寒月,遙不可及,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舉個例子,水果放在桌上,會自然腐爛;房間不打掃,會越來越臟。”
宋韻成是一個很好的老師,高中的時候,每次給許詩晚講晦澀難懂的物理定律或者化學公式,她總會用最通俗的語言列舉例子,讓許詩晚瞬間明白。這么多年不見,可這習慣竟然一點兒沒變。
宋韻成把這套邏輯順序說下來的時候,其實自己都愣了愣。
看著許詩晚,她再度開口:
“我們是情緒的結合體。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未知量,沒有辦法控制事情的走向,我們要學會一種心態”
“就是允許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