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在路燈下抬眼,笑得眉眼彎起,笑聲也很輕快,“你人真好。”
柏君牧胸膛堅實,剛才額頭撞上去的辛山竹又埋了回去。
可能是親媽梅歡買了太多花襯衫,他爸認為開中醫館的要嚴肅,都推給了兒子。
廉價的襯衫胸口走線都是歪的,身價好幾千萬的拆遷市民穿著也不吊兒郎當,反而風味獨特,和同學印象里的學霸背道而馳。
小他很多的男生呼吸噴在身上,柏君牧有點后悔出門為什么選了一件紐扣不能扣到最上面的。
柏君牧把人從自己懷里拉出來,辛山竹還在笑。
“笑什么”柏君牧問。
辛山竹“好好玩啊。”
單元樓近在咫尺,他又抓住柏君牧的手,這次只抓住了幾根手指,溫熱的觸感讓男人想逃,松開又被抓住了小指。
“我和我哥小時候這樣玩過,但他接不住我。”
柏君牧“你還有哥”
辛山竹“不是你這種哥哥,是我堂哥,他叫辛曉徽,今年二十五歲,在”
柏君牧打斷他“這些就不用說了,不要泄露你親人的個人信息。”
辛山竹嘀咕了一聲“我就是想和你說。”
他性格還挺直,嘴上問柏君牧是不是喜歡他,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表現出來的才是喜歡。
但他遇上的不算壞人,沒順水推舟占個便宜。只是不是壞人的人也不知道拿他怎么辦。
這些年也不是沒人對柏君牧表達過好感,出事前有,出事后也有,他早過了青春校園的時候,很多人都是奔著合適去,到他眼前的也都是篩選好的。
他也沒有任何繼續發展的欲望,連朋友也沒問不出為什么,到現在都不知道柏君牧的性取向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說,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在這個歲數看來顯得天方夜譚。
柏君牧不要物質,只要喜歡。
柏君牧“不適合和我說。”
他說話一直很柔和,這個時候像是陡然冷了下來,辛山竹也能感受到,嗯了一聲,卻沒松手,拉著人走上老單元樓窄而陡的樓梯。感應燈自動亮起,兩邊都是陳年的白色拼薄荷綠的樓道墻漆,掉得斑斑駁駁,開鎖通下水道等廣告也印得到處都是。
一層住著的是一對老夫妻,二層辛山竹沒見過,三層有個小孩,有一輛兒童車,四層是一對年輕夫妻。
五層右邊是辛山竹租的房子,他也從來沒見過對面的租戶,對面門上插滿了卡片和廣告宣傳紙。
辛山竹默不作聲,手卻攥緊了柏君牧的手指,溫熱的肌膚觸感彼此傳導,少年人從包里找出掛著紅燒肉鑰匙扣的鑰匙,打開防盜門才開口,“你不要對我那么兇。”
柏君牧拿開他的手,從來沒人這么說過他,男人忍不住問“這叫兇”
辛山竹點頭“本來就是,就像就像”
“往油鍋里扔沒解凍的星星雞排一樣,我心里都嘩哇噗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