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你還有功夫可憐別人辛山竹你十九歲了不是九歲啊不要成天爛好心一個四肢健全的男人為什么要你可憐,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和陌生人多來往,也不要去陌生人的家里,你知道他叫什么嗎,就吃他給你下的面,這次只是下個面,那下次”
辛曉徽自己把自己嗆到了,辛山竹捧著手機傻笑,“你快喝口水吧,不要生氣。”
他又好奇辛曉徽沒說完的,問“這次只是下個面,那下次是什么啊”
這種話換成別人都能聽明白,但辛山竹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什么都要攤開說,直白說,就像他這么直白地對別人說一樣。
辛曉徽對這雙純潔的眼說不出污穢的話,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小崽啊,你長點心可以嗎你哥我真的要被你嚇死。”
辛山竹卻固執地和他分享自己的雀躍“他叫柏君牧,柏樹的柏,君子的君,牧場的牧,好聽吧”
都是一樣的戶型,柏君牧的房子也不大,餐桌就在客廳里,也只能坐得下兩個人。房子雖然小,還是給人一種空蕩的感覺。辛山竹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又從自己兜里掏出一顆汽水糖,一邊認真地對辛曉徽說“他真的很好,都沒覺得我傻。”
柏君牧心想哪里沒覺得了。
“而且”辛山竹頓了頓,“他四肢健全但手上好多疤,看著好痛的。”
辛曉徽哦了一聲“都是疤了肯定不痛了,你心疼什么啊。”
“那你的同學錢兆呢,不是也對你不錯嗎”
辛山竹含著糖拖得聲音都糊糊的,“他有好朋友的,今天晚上要通宵去打臺球,可能還會唱歌,這種活動我不能去的。”
他從小到大都是集體活動多出來的那一個,沒運動細胞,跑步也不快,一些接力跑輪不到辛山竹。
打籃球剛上場就已經可以抬走了,勞技課小組作業也沒人喜歡和他一組,哪怕辛山竹動手能力不差。
男生覺得他一張臉妖里妖氣,女生有可憐他的,但因為和他湊近會被其他人嘲笑,也不會靠近。
他說這話的聲音聽不出難過,更像是陳述一件習以為常的事實,辛曉徽卻有點想哭,他剛想安慰幾句,卻聽辛山竹大聲喊了一聲哥。
男孩陡然抬起的眼神也亮晶晶的,辛曉徽就算是豬也能聽得出這一聲,看得出這一眼里包含的情緒。
完全不是喊他,而是在喊大半夜給他煮方便面的男的。
辛曉徽大聲說“什么哥你哥我在這里”
辛山竹把手機轉向走過來的男人,柏君牧還在擦頭發,他穿著寬松的睡衣,一眼就足夠打散辛曉徽認為的老男人形象。
柏君牧看了過來,明知故問“你家里人”
辛山竹嗯了一聲“我哥說你是壞人,我說你不是。”
他眼神就沒從柏君牧身上移開過,辛曉徽悲哀地想,完了,他的傻弟弟情竇初開,喜歡上一個男的。
柏君牧知道單純成這樣的小孩家屬肯定擔心,他沖視頻那邊辛曉徽打了個招呼,說“我住他對門,他吃完我會讓他回去的。”
辛山竹還很失望,“我要回去嗎我不能”
沒等柏君牧拒絕,那邊的堂哥大聲說“不能”
柏君牧點頭,“看吧,不能,我們也沒熟到可以留宿的地步。”
辛山竹又問“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