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鯉看著周圍外國士兵們習以為常的臉,他們在笑,笑聲尖銳刺耳,面目猙獰,沒有絲毫對生命的敬畏。
殺一個,就好像踩死一只螞蟻那么輕松簡單。
聽他們說,是因為東國人未經允許,呼吸了他們的空氣,所以才開的槍。
容家與云家都派了人來,親眼看著一名同胞以如此悲哀的方式死在眼前,他們眼中燃起憤怒,仇恨,情緒激動。
但哪方都沒有大動作,就好像是在默認遵守著什么規則,將事態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只屬于弱者的規則。
云鯉聽到人群中有人說,“東國太落后了,開槍的是國的人,這是國駐軍的港口,如果鬧起來的話,國大概率會以此為借口發動戰爭的,他們一向垂涎東國的土地與資源,上次也是把洗衣粉說成生化武器,然后轟炸了h國。”
“是啊,國頂多被指責抗議一下,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小國的悲哀。”
云鯉呼吸驟停,所有的聲息都卡在喉嚨里,全身的毛孔都炸開了,汗毛直立,心臟激跳了幾秒,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四肢僵硬的甚至都沒辦法做出下一步動作。
等云鯉恢復思索能力的時候,容月棲已經走到了那一群外國士兵身邊,跟在她身后的手下抬著幾個箱子,云鯉看見他們把箱子打開,金光閃過,里面都是金條。
容月棲一直在笑,她的笑容無可挑剔,她的一舉一動皆是賞心悅目,完全看不到一點諂媚的痕跡。
可在此時此刻,看起來是何其的諷刺與悲哀。
容月棲是一個多驕傲的人啊,結局她寧肯拉著所有人死,都沒服過輸啊。
云鯉定定凝視著容月棲,她忽然覺得很難過,一向大大咧咧的心臟,就好像被什么銳物給狠狠戳了下,生疼生疼的。
就這樣,她們順利拿到了補給,然后離開了這里。
回去的路上,只聽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所有人都像是被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垂下頭顱,沉默,死寂,靜的驚人。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現實,還是遠比云鯉預想的殘酷。
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云鯉徹底睡不著了,胸口像壓了塊巨石,呼吸不過來。
她走到甲板上,望著黑沉沉的海面,忽的開始理解原主的執念,人活著,理應比動物多一些追求。
這是一個貧窮,落后,水深火熱的國家。
這,是她的祖國。
她必須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什么
云鯉心緒激蕩,無意間一偏頭,眼睛陡然瞪圓,隔壁容家的護衛艦正在往海里放救生艇,她一眼就看到容月棲坐在艇上。
她們要去干什么
云鯉后頸竄上一陣涼意,沒有猶豫,直接喊人把船開近,然后自己也上了救生艇。
云鯉臉色很難看,“你們要去干什么”
容月棲原本沒什么表情,看到是云鯉過來,瞳孔微閃,臉上浮現出一抹森然的戾氣,可她偏偏還在笑,和剛才在港口時的笑容一模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讓我覺得不舒服。”
“所以呢”
云鯉氣血涌上頭,很想罵人,光憑這艘破破爛爛的救生艇,憑她們這幾個人,跑回去報復嗎
真不是去給人當活靶子的嗎
連一艘像樣的船都沒有,真是瘋了全都有病
云鯉眼中的驚疑焦急是裝不出來的,容月棲心臟微微跳動一下,然后朝云鯉發出了邀請。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云鯉
她看起來很像個智障嗎
這件事的離譜程度堪比沒有任何基礎去挑戰36米高的巨浪,這回她可沒有技能卡可以用了。
稀薄月光下,云鯉臉色變了又變,而容月棲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她。
靜靜的等待云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