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供桌前,帶來的線香擺在桌上,取了三支,在燭火上引燃,認地對著神像拜了拜“昨天晚上謝謝你
,這些香火是給你的答謝。
他彎下腰拜神時算得上虔誠囍,仔仔細細地線香插在香爐上。
但這好像不夠。
簡青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走到門邊,輕輕地兩扇門合上一半,讓人不能輕易地從外頭看見他的蹤跡。
下一秒,他走近了供桌,拿起了那塊上面了“謝氏歷代祖靈之靈位”幾個金字的牌位。
簡青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包桃子味的濕巾,抽出兩張,很仔細地擦著上面的灰。
看來這里確實沒有少人來過,牌位的漆金字剝落成斑駁的模,紅木質地的牌頭被潮氣和蟲蟻啃噬得有些不平整,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簡青的手指很長,指骨漂亮,溫熱的指腹不時貼在牌位上,仔仔細細的擦著每一道凹槽里積攢著的灰塵。
十幾鐘后,他用干紙巾牌位擦了一遍,擦干水,才它放了回去。
做完這件事,簡青終于完成了所有事項,很快在神像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待到他走遠,神像終于微微地動了一下,隱藏在面具下的表情帶著探究。
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嘻嘻哈哈道“大人,你好慘啊幾百年來,終于有人再肯供奉你了,這可是你這些年來吃到過的一次香火,感覺如何呀”
神像屹然不動,仍是那副怒目圓睜的模。
身旁的小鬼嘻笑,咂巴匝巴嘴,像是很可惜的子“不過你挺慘的,這小娃娃看上去可好吃啦細皮嫩肉的,嘻嘻,我好久沒品嘗過這的美味了。那群沒頭的蠢東西不知道吃要是昨天沒吃那個看上去就柴柴的男的好,我想嘗嘗他的味道但是現在,你可沒有機會品嘗品嘗嘍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你僅存于世的唯一信徒,一個正的神,怎么可以去吞噬自己的信徒呢嘻嘻嘻”
小鬼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見神像沒有回答,有些惱怒“謝關山,你怎么這么大架子,是的每次我說都不理我你在想什么呢”
被稱作“謝關山”的神像早已人去樓空,呆滯地立在原地,毫無生氣。
與此時,另一邊的簡青已經走到了學校的辦公室里。
許是因為昨天半夜的恐怖經歷,所有老師都不約而地請了假,好好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簡青其實有些怕,離開祠堂之后,他又不遠萬里坐班車去了山上一所土地廟,認認地上了三柱香,求了個小小的辟邪香囊,懸掛在了祈愿樹上。
做完這一切,簡青的心理壓力減輕不少。
他走出土地廟時,日光燦爛,雪白的光芒落在指尖上,耀眼得很。
簡青沒注意,在他身后的香爐,方才被自己親手敬上的線香被一陣微風精準地吹滅了。
烏云遮蔽,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一青白蒼瘦的手捏住了方才簡青掛在祈愿樹上的辟邪香囊,低下頭,鼻尖湊在簡青指尖捏過的地方,深深地、眷戀地嗅聞著。
像是這,就能夠切地碰一碰他的手指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