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秦枝韻沒嫁過來以前,秦家人就專門叮囑過,在程家惹誰都行,就是別惹程家老太太和她那個小姑子。
程星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心尖尖上長大的人,就算她做了什么錯事,程家人都會給她擺平。
旁家像她這個年紀的,基本都要塞個閑職做,但因為程星以前說不喜歡上班,所以到現在都沒進過職場,日常就是拿著父母給的黑卡瞎玩。
秦枝韻有個表妹,以前跟程星同個高中,說她在學校風評很差,經常欺凌別人,大家見了她都繞道走,生怕遇著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最過分的時候還讓一個比較瘦弱的男同學跪下給她擦鞋。
秦枝韻聽了之后面露嫌惡,可來到程家之后跟這位小姑子打交道甚少,而且她在家里完全跟她表妹說得像是兩個人。
秦枝韻便都對這些話半信半疑。
而如今,獨居在國外的老太太突然回國,一轉眼就跟程星掐了起來。
祖孫倆擺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勢,跟那天晚上給老太太的接風宴解不開關系。
大清早看著就鬧了不愉快,但秦枝韻畢竟是嫁進來的媳婦,貿然去管這些事肯定討不著好。
但也不能就這么看著。
畢竟這祖孫倆關系的惡化也跟她們有點關系。
沖著那天晚上在席間,程星為程子墨鳴不平,秦枝韻就得幫她一把。
思來想去,秦枝韻還是去敲了關琳敏的門。
關琳敏正睡得迷迷糊糊,還當是哪個不懂事的幫傭忘了她的吩咐,來請她吃早飯的。
磨嘰了許久才開,關琳敏看見是大兒媳,打了個呵欠問“什么事韻兒。”
秦枝韻沒敢大聲說,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關琳敏頓時瞪大了眼睛,穿了件真絲吊帶睡衣就準備往樓下沖。
程坤乾在房間里叮囑她“發生什么事了著急忙慌的,好歹也穿件衣服再下去。”
關琳敏一回頭,看見他八風不動地坐在書桌前,正拿著一本資本論看得入迷,氣得走過去掐他一把“程坤乾都怪你,好好地把你媽招惹回來做什么她一回來,咱們家就雞犬不寧的。你給我把她趕走。”
程坤乾吃痛,急忙把書放下安撫她“怎么了她老人家就是在外邊太冷清,想著回家來享天倫之樂,我一個當兒子的,哪有理由趕她再說了,她不是再有幾天就準備走了么。你再忍忍,告訴子墨他們也都忍忍,她都八十了,還能活幾年”
關琳
敏臉一冷“你自己下樓看看”
說著披了件衣服,小跑著出門。
程星幾乎是半跪的姿勢在地上堅持了很久,遲遲等不到懲罰結束。
這疼痛的時間像是在以05倍速流動,疼得她整個人都快支撐不住,但她仍冷冷地盯著老太太看。
此時老太太的臉并非只有她一個人。
還疊加著蘇嘉銘的。
程星前二十多年過得順風順水,卻沒想到這一年意外叢生。
老太太卻狠狠道“看什么程星,你是對我不滿”
“當然。”程星咬著牙說。
“那你裝什么”老太太冷嗤一聲“不就打碎你一碗粥么難道還能因此把我趕出去不成”
“我程家的子孫不能給人做低伏小。”老太太厲聲道,多年商場沉浮積攢的威嚴在此刻散發出來。
程星卻并不怕,“老古板。”
她因為系統懲罰沒什么力氣,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出蹦,可是說完之后,她整個人都撐不住,意識開始渙散,一直撐著她身體的手臂也瞬間失了力道,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可她不能倒下來,如果倒下來,她的臉就會貼到灑在地上的湯湯水水里。
整個人會愈發狼狽。
她并不想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