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手,示意在座的高管和股東們都戴上頭盔。
iy察覺到了喬卿的語速問題,但她也只覺得是因為緊張,沒有多想,便伸手戴上了放在桌面上的銀灰色全息頭盔。
經過一年多的技術革新,如今,的新一代全息頭盔已經進展到了不需要鏈接任何數據或電源線、也能獨立播放視頻的地步,它能確保觀眾們在觀看時的體驗更加真實、色彩
也更加鮮明,幾乎和現實世界中別無二致。
甚至坊間有傳聞,說就連裸眼全息的技術都已經在開發進程中了。
喬卿看著在場最后一位高管戴上頭盔,目光投向了仍和他一樣,還處于兩手空空狀態的費靖。
“你不看嗎”費靖問他。
喬卿搖了搖頭。
已經看過很多遍了,”他說,“你呢”
“我我還是再看一遍吧。”
費靖捧起頭盔,訥訥道。
整個大廳霎時間寂靜下來,喬卿坐在座位上,覺得像是四周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呼嘯的風聲隱隱從窗外傳來,他低下頭,撥通了封縉云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rry,thesubscriberyoudiaed”
在循環播放到第四遍時,喬卿按斷了電話,再次撥過去。
應答他的依然是冰冷的機械女聲。
喬卿又上網刷了刷各大新聞平臺,無果;詢問了列表一圈人,有沒有人清楚秦京的劇組目前現狀究竟如何,還是毫無收獲。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卷發青年站起身,拍了拍費靖的肩膀,和他耳語了幾句后,推開會議室沉重的大門,快步走了出去。
兩個半小時過去后,伴隨著女孩輕靈的哼唱聲,電影就此結束了。
會議室內的高管股東們陸續摘下了全息頭盔,但他們還沉浸在片尾的劇情之中,久久難以自拔。
在電影的末尾,信空終于徹底拋棄了投胎的執念,他收拾好自己工位上的物品,把它們全部裝進紙箱內,然后像是每一次下班那樣,從座位上站起身,平靜地和身邊每一位同事、亦或者說是伙伴們道別。
總是針對他,說他想要投胎是“癡心妄想”的死狗上司,這一次也一反常態的,沒有再嘮叨信空上班看直播摸魚、遲到早退,也沒有像是在出任務時那樣,永遠暴躁地戳著信空空蕩蕩的眼眶骨,朝信空咆哮“你是死之前究竟人還是耗子,為什么這么膽小”。
他只是神色復雜地問了信空一個問題
“你想好了嗎”
信空朝他點頭“想好了。”
上司“你比我勇敢,信空,我承認這一點。”
信空沖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走了,”他說,“再會。”
在以往的每一次任務中,他都會大聲哀嘆今天依然沒能投胎,并發自內心地希望永遠不要再和同事們見面。
信空告別同事們,邁入時空隧道,來到了久違的地府。
他捧著屬于自己的紙箱,站在亡靈穿行的街道上,四下掃視一圈。
在看到那個呆呆站在人群中央、茫然四顧的亡靈時,他空洞眼眶骨中的兩簇幽藍鬼火微微晃動,發出噼卜的細微聲響。
信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