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來茶水,然后站在張廣云身后的位置。
桓慕珩的后面也有人,陳二和陳三。
陳三打量一眼簡初柒,問道“這位是”
沒穿道服,不像道觀里的人,且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手指無繭,皮膚白嫩,長相不俗,也不像是玉石村尋常人家的孩子。
更何況,村子里如這般大的少年早已該離家掙錢去了。
瞧他神態,倒像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少爺。
陳三觀察細微、心思縝密,一向是桓慕珩身邊得力的屬下,處事周全妥當,此刻心中大概有了些許猜測。
張廣云一副淡然做派,道“平日來觀里幫忙的,畢竟整座道觀只有我一人。”
陳三“不瞞道長,我們來玉石村就是為拜訪道長,有事相談,道長不若先讓這位小兄弟出去玩一下再回來”
“無妨,我已知曉你們是為何事而來。”
“哦,道長知道”桓慕珩開口,嗓音低沉,有種玉石敲擊的質感。
“是。”張廣云點頭“二爺身上有古怪,不是病,大夫治不了,但一些玄門手段恐怕也解決不了二爺的怪癥。”
“無論是開光的玉器還是符箓,于二爺言都猶如一捧渺小的火苗去碰觸凍結的寒川,螢火微光怎么可能融化得了一整條冬天的河流。”
“這樣的東西,不管多少都無濟于事。”
“如果貧道猜測沒錯,一些開光的玉器佩戴在二爺身上,少則四、五天,多則月余,最長也不會超過半年之久,這些玉器就一定會開裂損毀,變得毫無作用。”
因此,桓慕珩才有了喜好搜集各種文玩古董或玉件的傳言。
張廣云把昨個兒簡初柒告訴他要講的話一一敘述出來。
別看他此時面上從容自若、處之泰然的模樣,實際心里直惴惴。
桓二爺的氣勢一般人很難輕松應對,他能維持住高人風范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陳二和陳三略有些驚異地對視一眼。
這張廣云確實有幾分道行,竟猜對了他們爺身上的情況,果真沒有白來玉石村一趟。
想到這里,陳三不禁收起一點對張廣云的不滿。
桓慕珩“道長推拒兩次桓家遞去的邀請,也是因為看出桓某身上的癥狀卻無能為力嗎”
“唉。”張廣云嘆息一聲,道“以二爺的權勢和地位,想必比貧道更加厲害的人都請過,貧道自覺本事有限。”
“那些更厲害的都解決不了二爺的病灶,貧道更無法辦成,實在抱歉。”
昨日,簡初柒對張廣云說,這位桓二爺得的不是病,是陰煞聚集,藏于骨血。
通俗來講就是,那一身快要重到濃黑的陰氣煞氣都要將人腌入味了。
以至于他也差點看走眼。
他還以為是哪個魑魅魍魎披著人皮,裝成人的模樣混進隊伍,青天白日,膽大包天。
尋常人若是這般早該死了,偏偏桓慕珩還活著,可就算是玄門高手也很難瞧出他身上陰煞聚集的原委,更別提想出解決之法。
這比疑難雜癥還要疑難雜癥,不是張廣云可以插手的。
有些本事,張廣云根本施展不出。
既然曾推拒過,便順水推舟表示無計可施。
桓慕珩早已經歷過太多次這樣類似的對話,聞言,面上不見失望,淡淡道“道長謙虛,能夠瞧出桓某身上一、二狀況,可見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他仍要買走些符箓和玉器。
張廣云“既如此,三日后貧道自會奉上。”
“好,陳三。”桓慕珩吩咐。
陳三拿出錢袋放于桌案,笑道“那就拜托道長了,這是定金。”
張廣云點點頭。
簡初柒主動送客離開。
路上,陳三問“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