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新舊思想和秩序交替的時代,更迭或碰撞,可笑或正常,無法決定性的論斷,就比如“妻妾”“嫡庶”。
民國時期要廢除封建思想,什么都要提倡民主,夫妻自然也是如此。
雖然從法律上廢除了妾的制度,提倡一夫一妻制,但一些階層卻仍保留著舊俗,只不過廢掉“妾”的稱謂,她們搖身一變,成為了“姨太太”。
更有提倡“嫡庶”平等,不搞地位尊卑那套。
可這種事情哪能一碗水端平,不過是對外說得好聽罷了。
張廣云道出桓家的一些情況,都是點子人盡皆知的消息。
桓家大少爺是庶子,在桓家不受重視,如今人在國外學醫,連接觸桓家權利的機會都沒有,整個桓家都被二少爺掌控,也就是桓慕珩,在外人稱二爺。
一些趨于奉承的更是省去“二”這個字眼,直接稱呼桓爺,大少爺在桓家就是個透明人。
桓慕珩是嫡子,他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聽說很是受寵。
張廣云道“別看桓二爺有些病弱之癥,但真是手段了得,行事狠辣,在上海灘無人敢招惹。”
“從前大上海只知桓家,可自從桓二爺掌家后,桓家不僅更上一層,桓慕珩這三個字就代表了整個桓家。”
“他的存在,就像猛獸盤踞。”
“桓二爺要稱第二,無人敢站第一,就是并列第二也不行,不夠資格。”
簡初柒聽得興致勃勃“那他親自來玉石村見你,豈不是殊榮。”
張廣云立即苦笑“小祖宗,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旁人不曉得我幾斤幾兩,你還不知道么,這殊榮我可不敢接。”
他怕運道太盛,到時候反噬其身。
所以,他在外面一般都避著點達官顯貴。
可誰知就是這么湊巧,不想什么來什么。
估計是他賣出去的符或者開了光的玉件之類偶然到了桓二爺手中,這才招來他的注意和興趣,竟避開兩次都沒有躲過。
簡初柒看重的就是張廣云這一點,有自知之明,卻也更有舍生取義、視死如歸的氣節。
“他既然手段了得,想必眼光也毒辣,你怕他看穿你的本事”
張廣云“這倒次要,不是有你么。”
“那為什么”簡初柒疑惑地歪歪腦袋。
“主要就在于桓家二爺的病弱之癥。”張廣云發愁地撓著頭道“這桓二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體怕冷,受不得寒,發病時癥狀古怪。”
“當然,這點有待定論,畢竟我也是聽別人講的。”
“但桓家為了桓二爺這病不知找了多少名醫大夫,什么中醫、西醫,甚至道士和尚。”
“桓二爺喜歡搜集各種文玩古董,開光玉件,旁人不懂,以為這是他的喜好,知曉一點的人卻猜測這些恐怕同他的病癥有關。”
“以桓家的權勢、財富和地位,什么能人異士找不見,可他們都治不好桓二爺,甚至發病的根源都看不出,咱們被他找上門”
“我看得出啊。”
“萬一桓二爺讓咱們看,啊、啊”張廣云表情愣愣,終于反應過來簡初柒說了什么,他張著嘴,目光呆滯,半晌跳起,聲音都走了調“你、你能”
簡初柒“我能。”
“真能”
“真能。”
“果真”
“廢什么話。”簡初柒瞪他,像快要拍爪子的貓。
張廣云抹了把臉,隨即轉身提著食盒坐在門檻上,就這樣吃了起來,餓壞他了。
簡初柒“不再問啦”
張廣云嘴里嚼著食物,含糊道“我就是瞎著急,白緊張一回,有你這小祖宗在還憷什么。”
得,這小祖宗的本事怕是比他想的還要更厲害,他服氣。
簡初柒很快就又見到了桓慕珩。
第二天,于小道觀內,桓慕珩帶著人親自拜訪張廣云,他恰巧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