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緒初比平時起得晚了些。
孟闊來叫他吃飯,他還縮在被子里。
“哥”孟闊試探叫了一聲。
被窩動了動,孟緒初睜開眼,下一瞬視線清明。
“怎么”他撐著床想坐起來,受傷的肩膀使不上勁,孟闊連忙扶了一把。
“沒什么,就是見你一直沒下來,以為有什么事,早飯快好了。”
孟緒初看了眼時間,確實比他平常的作息晚了半小時。
他點點眉心,“睡過頭了。”
孟闊覺得他好像在出汗,衣服摸著有點潤,臉也很白,擔憂道“哥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嗯”孟緒初抬頭,笑了“別瞎想。”
他往洗手間走,隨口問“早飯有什么”
孟闊跟在后頭,聞言樂呵呵的“王阿姨做了小酥餅,還有油條、粉絲包和現磨豆漿,可香了,你都挑著吃點唄,或者再給下碗素面”
“別,”孟緒初按著胃“要吃不完了。”
“這有什么,你本來就該多吃點,”孟闊不以為然,“而且不還有我在嗎,再不然還有騫哥,總之不會浪費。”
孟緒初失笑,撐著洗手間門框,反手一擺,“行了,吃你的去吧。”
孟闊應下,卻沒走,在門口等他洗漱完一起下樓。
孟緒初似乎沖了個澡,水流開得很大,聽不太清動靜,孟闊坐在外面沙發上打起游戲。
約莫半小時,門開了,孟緒初走出來,一張臉水淋淋的。
他用面紙巾隨便擦了擦,換上一件襯衣,邊系扣子邊問“怎么沒下去”
“等你一起唄,”孟闊關掉游戲走過來,看見孟緒初的臉色,欲言又止“你真沒事兒吧”
“怎么,盼著我有事”
孟緒初覷他一眼,難得開了個玩笑。
孟闊立刻委委屈屈“哥你真傷人。”
“別裝腔。”孟緒初笑罵,拿起戒指戴上,紅寶石襯得他勉強有了點血色。
他沒立刻下樓,轉去露臺看了眼花。
空氣溢滿名貴花卉的芬芳,孟緒初拈起一朵俯身嗅了嗅,很是滿意。
“你這些花是真不好養。”孟闊說。
孟緒初撥弄花瓣,“這不開得好好的”
“那得虧騫哥會養,”孟闊感嘆,“一天天的澆水松土還要配什么營養液,一會兒曬不得太陽一會兒又非得曬太陽,風吹不得雨打不得,忒難伺候,咱們這兒氣候也不合適”
孟闊絮絮叨叨,猛然發現孟緒初沉默看著自己,卡殼一秒,立刻賠笑,“但最主要的還是哥你。”
“要不是你目光如炬慧眼識珠,看出了騫哥在園藝上過人的天賦,把養花這份重擔交給他,我們哪能欣賞到此等美景。”
孟緒初再次沉默兩秒,直起身,搖了搖頭。
天光漸亮,太陽卻沒能露頭,云層團團堵著,悶悶的,看上去是個陰天。
樓下院子有塊寬闊的薄草地,俯視而下,一覽無余。
江騫在草地中央慢悠悠跑著,穿修身的黑t和工裝褲,褲腿扎進高幫靴里,身形高挑得一眼就能鎖定目光。
他手里牽著一條狗。
皮毛油亮矯健兇猛的狼狗。
狼狗耳朵豎著,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跟隨江騫的指示起躍奔跑,躍起時噴張的肌腱和草原里的狼群無異。
孟緒初眉梢一挑,“哪里來的”
“騫哥領回來的,”孟闊說,“有好幾天了吧,最近天不亮就起來馴著。”他笑起來,“你都不知道咱家那群干灑掃的小姑娘有多喜歡,趴在欄桿外邊兒又怕又非愛看。”
“怎么說”
孟緒初沒領會到話里的意思,還在想小姑娘怎么會喜歡這種兇猛的狼犬,就見孟闊露出“這都不明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