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啊。”他靠近一點,用八卦的語氣“前兩天馴得可猛了,跟干仗似的,我每次都感覺騫哥頭要遭咬掉,他又能翻起來把狗打服,那場面”
孟闊嘖嘖兩聲,豎起大拇指。
原來是說這個,孟緒初失笑,又問“這么暴力地馴效果能好嗎”
“就得這樣。”孟闊說,“對付這種有兇性的獸類必須暴力壓制,而且是完全壓制。要讓它恐懼,讓他意識到面前這個人類是它的天敵,是它無論如何也不可戰勝的,然后它才會屈服,心甘情愿沖你搖尾巴。”
他說得頭頭是道,孟緒初卻抱著胳膊笑起來“是阿騫的意思”
孟闊一哽,見孟緒初一秒就猜到了,有點蔫頭耷腦,“是”
他還準備再賣弄兩句呢。
不過這也是他的藝術加工后的話了,江騫原句遠沒有這么文藝。
孟闊想起那天早上,天還沒亮,江騫拖著狼狗的項圈,一步步走過來的樣子。
那么大一只狗,在他手里只能兇狠地“嗬嗬”喘氣,被蠻橫地纏上鐵鏈,關回籠子里。
他手臂有幾道爪痕,蹲在暗沉的天色里,往鐵籠里扔肉和骨頭,對孟闊露出冷漠的側臉
“不然呢,跟它講道理嗎我不想教出一條知書達理的狗。”
孟緒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若有所思看著樓下。
“中文倒是越來越好了。”
今早的訓練已經結束。
江騫帶著狗轉了幾圈,放松過后便往回走,靠近宅邸時看見孟緒初站在二樓露臺。
孟闊在他身邊繪聲繪色講述著什么,竟然引得他開懷大笑。
他很少露出這樣外放的情緒,眉目舒展,有種動人的神采。
江騫看了一會兒,發現孟緒初眼梢很長,笑起來眼尾是翹著的。
這樣的笑容,哪怕撞上江騫的視線也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深刻。
孟緒初揚了揚下頜“早啊,阿騫。”
江騫沒來得及應,狗卻突然叫喚起來,對生人起了征服欲,像是覺得孟緒初這種笑得很好欺負的人類,一定能被輕松咬成碎塊。
狗吠得很猛,把孟闊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伸出手擋在孟緒初身前,忘了這是在二樓,根本不可能被傷到。
孟緒初神色不變,上前一步,手肘搭到欄桿上,看看狼狗又看看江騫,向下招了招手“進來吃飯。”
旋即轉身回屋。
狼狗還在狂吠,似乎想跟隨孟緒初而去,把他一片片咬碎。
江騫皺眉看著揮蹄子蹦跶的狗,扯著項圈把它摔回地面。
狗掙扎著要往宅邸奔,江騫用力按下它的頭,一次又一次不斷重復,直到反抗徹底停止。
他松開手,不輕不重踢了狼狗一腳,把它栓回鐵鏈上,端來一盆摻著骨頭的生肉,狼狗立刻撕咬起來。
江騫看了一會兒,拍拍它的頭,摘掉早已破損的手套,隨意扔進垃圾桶,大步邁入孟緒初的房子。
餐廳里亮著燈,江騫簡單沖了個澡下樓,孟緒初已經在主位坐下。
桌上食物豐盛,卻只有三個人吃。
孟闊捏著包子油條風卷殘云,孟緒初還是要了碗素面,兩顆青菜葉孤零零浮在湯里,他筷子動了幾下,卻吃得很少。
瞥見江騫的視線,孟緒初抬眼“給你也來一碗”
“不用。”
江騫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冰水,開始往吐司上抹醬。
他早餐只吃冷吐司和冰水,事實上他原本從不吃早餐,是來到孟緒初身邊后,才被迫養成的習慣。
孟緒初在飲食上保有非常傳統的理念,將一日三餐安排得嚴格且精準,雖然他自己總是吃不了太多,但依然堅信有好處。
江騫一面吃吐司,一面看著孟緒初。
孟緒初正專心對付眼前那碗面,左手拿筷子,右手應該還是抬不起來,鈍鈍的垂在身側。
“需要我再幫你冰敷一下嗎”江騫問。
孟緒初抬起頭,想了想說“不折騰了,今天還有事。”他撂下筷子,支著額角看向江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