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滾我不滾。”
蘭君欽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
“我怕鬼像掐小老師一樣掐死我”
“蘭君欽,你到底鬧夠沒有。”蘭鳶山揪起小狗的后頸皮,冷笑道
“你在我房間睡的時候,就沒聽你說鬧鬼;一回到你房間,那鬼就出現了,是吧這鬼還是地區限定版的”
“是啊。”小狗瞪著水靈靈的無辜大眼睛
“爸爸,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蘭鳶山“”
他揪著小狗的后頸皮,一把把他拎起來,像是扔沙袋一樣,把蘭君欽丟回謝梔白的房間,在小狗急吼吼地要爬起來跳下床跟上他的時候,蘭鳶山直接轉過頭,將門反鎖了,隨即抱臂一屁股在蘭君欽和謝梔白床邊坐下來,瞇眼道
“我今天就在這里守著,”
他說“蘭君欽,如果今天我在你房間沒有看到這個鬼,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你房間睡覺,別整一些幺蛾子來打擾我和謝宛。”
蘭君欽不服道“要是真的有鬼呢”
“真的有鬼”蘭鳶山抱著臂,眼神陰森,表情看上去十分低氣壓“那你得慶幸真的有,不然我守了一晚上什么也沒發現,那明早起來揍的就不是鬼,而是你了。”
蘭君欽“”
小狗一卷被子,用后背對著蘭鳶山,咕嚕嚕往床里面滾去,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么,不一會兒,聲音便低了下去。
因為有蘭鳶山在身邊守著他,蘭君欽感受到了無比的安全感,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謝梔白就慘了。
他和蘭鳶山沒有親緣關系,被一個不太熟的男人直勾勾地盯著,感覺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平躺著也不是半側著也不是,坐立難安。
蘭鳶山看他實在難受,起身直接把燈關了,又摸索著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害怕謝梔白不適應,沉默幾秒,又道
“你安心睡吧。”
他說“我有夜盲癥,關了燈什么也看不見,也不會看你的。”
謝梔白“”
他耳根都紅透了,藏在被子里的指尖蜷縮起來,每一根頭發絲都散發著尷尬,半晌含糊地應了一聲,轉過身,臉對著小狗的背,湊合著睡了。
蘭鳶山也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也閉上了眼睛假寐。
他心里其實不太相信蘭君欽的說辭,更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傾向于認為是蘭君欽想要刻意阻止他和謝宛相處,才想了這樣幼稚的法子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但他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蘭君欽確實是在胡說八道,只能暫且忍下,按捺住想揍小狗的欲望,熬過今夜再說。
如果今夜那個鬼還是沒有出現,那蘭鳶山基本上可以確定,蘭君欽就是在故意說謊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一片黑暗之中,蘭鳶山的眼皮慢慢沉了下來,不一會兒,便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淺睡眠之中。
掛在墻上的秒針一下接著一下劃過,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夜涼如水,月色的素練,像是一條蜿蜒的蟒蛇,嘶嘶吐著信,緩緩從地面爬向蘭鳶山的腳邊。
但蘭鳶山卻恍若未覺,依然靠著椅子背,閉目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