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耷拉著,語調輕緩,臉上的表情堪稱平靜。
他越是平靜,李長玉就越覺得他以往的經歷必定難過至極。
李長玉抬手,安撫地拍拍簡若沉的后背。
蓬松的面包服噗噗癟了兩處。
李長玉輕咳一聲,又往別處拍了拍,把癟掉的位置拍蓬松些。
“走吧,吃飯去。”
李老師指使道“關應鈞,開車。”
關應鈞一句話沒說,掏出車鑰匙,把一輛白色的豐田開過來。
李長玉輕車熟路上了后座。
簡若沉不好跟著一起坐到后排,這樣會顯得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查像個司機。
他拉開副駕駛坐進去,剛扣好安全帶。
關應鈞就一腳油門踩到底,壓著違規限速沖了出去。
簡若沉看到側面刮掉了漆的側視鏡耳朵,又看向儀表臺略微有些發顫的指針,咽了咽口水,“關sir,你這二手車”
要是一手的。
他都不敢想什么樣的車技才會把豐田糟蹋成這樣。
“新車,剛提半年。”關應鈞伸手換擋,方向盤一打,擦著路肩就是一個漂移。
輪胎吱嘎一聲,簡若沉差點被甩到玻璃上。
他抬手抓著安全帶,另一只手抓著搖窗戶的把手,在飛馳中艱難地把副駕駛的窗戶搖了上去。
窗戶吱嘰吱嘰升到了頂。
簡若沉
這新車,真夠舊的。
關應鈞的車技真是刺激。
夏天還好,冬天就有點太冷了。
等到了皇記,李老師的嘴唇都白了。
三人跟著侍應生進了包廂,開始點菜。
簡若沉想到那輛壞了耳朵卻沒及時修理的豐田,覺得關應鈞可能也沒有富裕到請得起4000塊一碗粥的程度。
他到底還是沒選魚翅粥,只點了一份金湯面,200塊,和關sir的煙一個價錢。
關應鈞多看了他一眼,點了份一樣的,等李長玉點了一份菠蘿炒飯后又拿回菜單,選了三份大醬羊棒骨和烤雞翅,然后按鈴找來侍應生,跟著他出了包間,不知道說什么去了。
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瓶紅酒。
上菜的時候,簡若沉看著比他臉還大的羊棒骨和邊上的手套,匪夷所思。
這怎么吃
這是一個高級餐廳應該有的配菜方式嗎
不該切好了送上來
關應鈞意味深長道“拿起來啃。”
他對上李長玉驚詫的眼神,看著仍然躊躇的簡若沉思忖一瞬,又道“吃完,我告訴你江永言為什么要買兇殺人,栽贓給你。”
簡若沉一怔,抬眸看向關應鈞。
只見男人脊背挺直,手肘抵在桌沿,雙手相對,五指張開,抵在一起。
胸有成竹。
關應鈞道“江永言的動機已經被我審出來了,但根據規章制度,暫時不便透露。”
李長玉沉默無比。
關應鈞要是能守規章制度,也不至于臥底結束后一恢復身份,就被上級從cib丟進重案組
關應鈞揚起下顎,繼續道“你吃了就算你協助調查,協助調查的證人可以適當獲取信息。”
據說整過下顎和全臉的人嘴巴張不大,吃東西得小口小口數著吃。
他要看看。
簡若沉的嘴,到底能不能張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