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玉穿好皮夾克,“你帶我學生回總部干什么”
關應鈞道“他跟這樁案子有關系。再說,您不是要讓他來做顧問,我先帶他去認一下人。”
李長玉簡直要翻白眼,“你就這么把人介紹給你的組員事不是這么辦的。不能讓你帶著簡若沉,我也去。”
免得有人狗脾氣發作,欺負人。
關應鈞不置可否,在柜臺前面付賬。
簡若沉抬眸掃了一眼賬單,三個人竟吃了4000塊。
羊棒骨900塊一根,比面條貴45倍,就連烤雞翅也要50一對。
這頓飯直接把關應鈞的毛邊錢夾給掏癟了。
趁著客人付錢,財迷跑腿小哥去和主管說明了情況,麻利把車開到門口,一臉躍躍欲試。
李長玉比畫了一下自己的腰圍,對簡若沉道“你和關應鈞坐后座,這車后排不大,我過去的話坐不下。”
簡若沉不想和關應鈞挨著坐,但又知道老師和學生腿貼著腿坐不好,被人看見后難免會傳閑話,只好應了一聲,鉆到內側。
他想系安全帶,卻發現后排的安全帶似乎很久沒用過,被塞進座椅的縫隙,摳出來不太容易,隨即作罷。
關應鈞一坐進來,原本十分寬敞的后座立刻變得逼仄,那雙大長腿根本不能并起來放,岔開才能塞進前座與后座之間的空當。
簡若沉為了與他保持最基本的社交距離,被擠得幾乎要貼到車門上去。
但很快,這點社交距離就被司機神乎其技的車技打破了。
豐田一路風馳電掣往西九龍的方向飛馳。
拐彎的時候,簡若沉被慣性往右一甩,先是額角撞到了關應鈞的肩膀,然后往下一出溜,滑到人胸口,撞進對方堅實飽滿的胸廓。
“不好意思。”他艱難地直起身,轉頭使出吃奶的勁兒摳出后排閑置已久的安全帶。
鎖扣咔嗒響了一聲。
安全帶一扣,簡若沉不得不坐到了椅子中央。
原本給關應鈞騰出來的位置也沒了,兩個人徹底腿挨著腿。
關應鈞不動聲色垂眸看了一眼腕表。
照這個速度,還有十分鐘才能到警署
他第一次覺得回警署的路難捱。
關應鈞放緩呼吸,幾乎要屏氣了,但那股柚子味還是在往鼻子里鉆。
這股淡淡的香味存在感極強,幾乎要沖淡鼻腔里的茶煙味。
他開了一扇窗。
寒風鉆進車里。
簡若沉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自己一側的窗外。
路邊駛過一輛勃艮第紅色的雙層公交巴士。他只在電視里見過這種車,一時間新奇地睜大眼。
時至正午,街道兩邊的店都開著,藍底紅字和黃底白字的招牌層疊錯落地懸浮在樓宇街道之間,被陽光照得反光。
一閃而過的中醫館門面是手寫的繁體字,紅字白幡在寒風里飄揚,好幾次都掃到了高高的曲頸路燈。
招牌邊上的霓虹燈管以及門頭小燈泡都蟄伏在陽光中,泛著剔透的灰色,不難想象夜晚時亮起后會多么絢麗。
這是獨屬于90年代的魅力。
是一種光怪陸離,近乎荒誕不經的美。
簡若沉看得專注,完全忘了社交距離。
兩人的腿緊挨著,關應鈞隔著衣料都感覺到了那種沒經過鍛煉的軟和。
他勉強挪了挪,腿在逼仄的空間內一動,半點沒挪開不說,甚至還蹭了簡若沉的大腿一下。
軟和的觸感瞬間放大,空調吹得人發干發燥,火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