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聽阿sir要查的不是他,連忙配合道,“我一個月前就住進來了,這里的房子便宜緊俏,離上工的地方又近,一空出來我就住進來了。”
他摸著頭,嘿嘿一笑,“上一任租戶在我們石礦場很有名,長得很好看,整個人白白的,據說耳尖上還有一顆小紅痣。”
漂亮的美人,總會成為工友們閑暇時談論的對象。
關應鈞手指用力,筆尖在工作簿上畫出一道扭曲的弧線。男人語調里的妄念讓人心煩。
他眼眸沉沉抬起,“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東西呢”
男人舔舔唇,心虛道“當廢品賣了。”
簡若沉悠然。
心說說謊。
不過這次他不會提醒關sir。
關應鈞道“你說話時脖子漲紅,鼻尖充血,微微偏頭,嘴唇抿起一瞬。你在說謊。”
簡若沉
關應鈞居然學會了撒謊的微表情
他走出來,“我想把書拿回去,還在你這兒嗎”
關應鈞詫異,心安了些。
這樣坦蕩配合,就算有貓膩,或許或許也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男人看到簡若沉,愣住一瞬。
太好看了,真的和天上的神仙一樣。
可惜是個男人。
他咽咽口水,五迷三道地開口“書書我燒了一部分,只有一本了。”
簡若沉
你說你,怎么不燒完呢。
原主的書雖然都是二手書,但保不準上面有原主的字跡。
90年代的香江,警局還沒有專門的字跡鑒定,需要找外援。
但李長玉就是關應鈞的外援啊,李老師可是犯罪心理學的全才
簡若沉心思電轉,對著男人伸手,“一本就一本,能還給我嗎”
男人喝了酒,本來就沒清醒到哪里去,面前的人一笑,他立刻目眩神迷地轉身,從一個放了柴火的油漆桶下面,抽出了半本浸滿了柴油的書。
書本上半部分已經被燒成碳色,下半段染了黃油,臟得無從下手。
簡若沉伸手過去,卻見斜里伸出來另一只手。
關應鈞用手帕提著書本一角,抓住了,“我來吧,免得弄臟你。”
簡若沉抿唇。
關應鈞看向扉頁上的名字。
很稚拙的筆記,一筆一畫寫著簡若沉三個字,楷體。
不像簡若沉,寫起字來鐵畫銀鉤,自信又帶著筆鋒,很有力,一看就專門練過。
不用鑒定就知道是兩個人。
他不動聲色將名字那一角撕下來包在手帕,心里卻想。
或許是他記錯了,簡若沉根本寫不出書法大家一樣的字跡,這就是簡若沉能寫出的字。
他記錯了,等簡若沉在車上,重新寫過后再下定論也不遲。
關應鈞把書還回去,“泡油泡成這樣也用不了,你繼續燒吧。”
簡若沉轉頭問男人,“還有別的嗎我可以花錢買回自己的東西。”
得把東西都過一遍手,掌握好信息,這地方他不想再來了。
這世上所有人都愛錢。
利誘之下,渾身酒氣的男人從邊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塑料瓶,瓶子上是兩個用記號筆手寫的黑字維b。
男人盯著簡若沉的臉,搓手道“只有這個了,我問過房東,他說這個是是什么補品,我本來想自己吃的,有天早上嚼了四顆,當天就暈在工地上。”
“后來我就不敢吃了,這玩意到底怎么吃是嚼著吃嗎”
“是。”簡若沉轉動瓶身,迅速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