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維生素是“三無”產品,瓶身上沒有貼標。可就算是三無假藥,藥商一般也只敢放便宜的維生素c或淀粉片。
這些東西怎么可能放倒一個成年男性
關應鈞垂眸,語調有些生硬,“我能看嗎”
簡若沉把藥瓶放在他手心,“拿去檢測吧,我懷疑有問題。”
關應鈞“嗯”
這么坦蕩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拿著藥瓶怔忪。
“什么維生素b還能把人吃暈”
簡若沉說著笑了笑,“怪不得我離開出租屋之后精神越來越好。”
羅彬文的調養固然有用,但身體上的輕盈感騙不了人,以前這具身體瘦弱至極,面容枯槁,一步三喘。
有一部分原因是窮,但90年代的香江,機會遍地。
按照原主吃苦耐勞的心性,在餐館端盤子洗個碗絕對沒什么問題,沒道理吃不飽飯。
可他剛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弱得不正常。
簡若沉“現在想想,我之前或許被人下藥了。”
他在腦子里把原主的仇人過了一遍。
江含煜雖然有嫌疑,但他需要原主的血液續命,不會做出把人毒死的事情。
陸塹也有嫌疑,但是陸塹與原主之間的矛盾沒有到不可調節的程度。
原著中,簡若沉并沒有觸及到陸塹的利益。
如果既不是陸塹又不是江含煜,那么給他下藥的人會是誰
可惜沒繼承原主的記憶,所有的信息都來自于那本語焉不詳的小說,否則他還能推得更遠。
簡若沉思考的時候。
關應鈞也在思考。
如果簡若沉前后并非同一個人,那怎么會一看到維生素b,就知道自己之前被下藥了
總不能身體是一個,但靈魂是兩個
那他是繼續探案,還是去拜神婆
當代一哥勒金文辦過的案子里就有一個類似的,有個連環殺人犯殺了七個人,被抓時聲稱自己無辜,是另外四個人做的,審訊室當場發瘋,把當時的勒金文嚇得夠嗆。
簡若沉會是那種情況嗎
關應鈞把維生素b瓶放在物證袋里,問“你還記得這個藥是從哪里來的嗎”
簡若沉聳了一下肩,“關sir,查出這一點是你的任務吧時間過去這么久了,我可不記得。”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1000塊錢的港幣遞給男人,“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別搞得臟兮兮的,容易生病。”
男人一愣,伸手接過那張港幣,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摩挲了一下。
一本書,一瓶藥,值這么多錢嗎
還是說簡若沉只是好心,所以說的話也是字面意思,想讓他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簡若沉最后掃了一眼室內。
沒想到來一趟竟然還能有意外收獲
但凡這個工友稍微老實一點,不那么喜歡占便宜,他都很難知道這瓶藥有問題。
兩人離開住宅區,一前一后上車。
關應鈞抽出工作簿和便攜筆遞出去,“寫個名字。”
簡若沉抓著圓珠筆,也不遮掩,坦坦蕩蕩在紙上落下筆跡。
關應鈞緩緩打開攥緊的拳頭,展開手帕,露出包在掌心的紙片。
兩個完全不同的名字被擺在明面上,打破了他最后的一點僥幸。
剛剛寫好的那份鐵畫銀鉤雅韻非常,一看就專門練過。
而浸透了油的那份僅僅只是端正娟秀,稱得上一句稚拙認真。
關應鈞拿著本子和紙片的手微微發顫。
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使人脖頸酸脹無比,語調艱難,“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人怎么能在短時間內寫出兩份完全不同的字跡才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