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伸手去接關應鈞手里的眼藥水瓶,卻因為眼睛里都是光斑和重影,根本看不清楚,一下子抓在了關應鈞的拇指上,把它當藥水瓶拽了一下。
關應鈞感覺簡若沉抓的是他的心尖。
那樣輕而易舉地一扯,就把人弄得渾身發麻,牙齒都在發酸。
他啞聲問“我給你點”
簡若沉本想要拒絕,但又想到要試探關應鈞的事。
于是話在舌尖一轉,隨即仰面湊過去,“好啊,我看不清了,你給我點。”
關應鈞呼吸一重。
這樣的角度,這樣半遮半掩帶著朦朧淚意的眼神,實在讓人臉紅心跳。
那兩片薄唇里的舌尖浸著水光,只稍微探出來舔了一下抿起的唇線又輕輕縮回去。
關應鈞伸手,極其快速地扒開簡若沉兩邊眼皮,手指用力,利落將眼藥水擠進去。
簡若沉眼睛閉了一會兒,聲音里帶著點笑意,“我們站在巡警后面滴眼藥水,像不像借著職務之便干壞事”
他說完,立刻睜開眼觀察關應鈞的表情。
眼睛里的重影已經消失了,眸子亮得驚人。
關應鈞喉結上下滾了幾次,聲音沙啞,“什么意思”
簡若沉往前走了一步。
他今天要是弄不清楚,會好奇到睡不著覺。
關sir都那樣試探他,惹他了
回敬一次又怎么樣
簡若沉心跳有些快,勾著唇笑起來,輕巧把手搭在關應鈞的手臂上,然后順著往下落,摸到了掌根,又摸到手指,最后將手塞進去,“我看不清,你帶我進去。”
關應鈞身形僵硬,矗立在黑暗里,像一尊沉默到快要融化的蠟像。
他慶幸這里沒有燈,這樣就能藏住一切污穢的妄念。
關應鈞一邊帶著簡若沉走,一邊再次道“抱歉,今天是我的不對,我實在不該試探你到那種程度,或許我在帶你去大上托之前應該先和你談談。”
他抓住簡若沉的手指,語速越來越快。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簡若沉牽手,以前都是在演戲。
這次是他自己想借著送人的機會牽。
他其實可以松開,但他舍不得。
簡若沉小聲道“你別攥得這么用力。”
他看得清路,又不會摔。
關應鈞松開了一些,帶他往案發現場去。
掌心的手柔軟,不算小,手指很纖長,沒有繭子,很滑。
像條游魚。
關應鈞微微仰著下顎,腦子里想得更過分,現實里卻半個字也不敢多說,連道歉的話也要車轱轆似的說,斟酌再斟酌。
簡若沉跟著他走到充滿腥臭味的案發現場,飛快地將手抽出來。
關應鈞抓了個空,思緒被迫回到了現實。
“關應鈞”簡若沉有點笑不出來了,“你真行。”
啊,雖然沒有徹底升旗,但確實是翹起來了。
說實話他伸手試探的時候沒想到居然真是這種結果。
畢竟關應鈞平時冷著一張臉,對待組員和犯罪嫌疑人冷酷到了無情的地步。
背地里居然這么容易就算了。
再往前想一點,關應鈞甚至還能在升起來的時候維持理智,沖到大上托石礦場查他。
簡若沉“你真行。”
關應鈞“嗯”了一聲。
“我說我不該試探你,你說我真行”
簡若沉
他呵呵一聲,“對,你真行。”
三次真行,每一個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