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鈞不疾不徐道“香江寸土寸金,沒有毒品種植點,所以很多在港毒販都在外國包了田,種好之后做成半成品,再運回來提煉,這樣對他們來說風險更小。”
陳近才恍然大悟似的,“哦曼谷那個毒頭和我們這里有關系,所以你才能拿到這張圖”
簡若沉彎唇,被他做作的語調逗笑。
緊張的氛圍頓時松弛回落。
傍晚,17:25分。
瀕臨日落。
簡若沉回頭看了一眼。
九龍灣就在身后,水灣之外,落日掛在聳立的高樓,把不遠處銜接九龍灣的維多利亞港灣照得浮光躍金。
維多利亞灣的每一滴水,似乎都是一粒金子,引誘著來港拼搏的所有人。而陽光卻不曾落到九龍灣,這里的水漆黑幽深。
轉頭,面前的九龍城寨灰蒙蒙一片,籠罩在薄霧中,水泥外墻的高樓聳立,歪歪斜斜靠在一起,相互依靠著往上違規加疊。默默一數,最高竟然有15層。
再遠一些,九龍城寨邊緣處的矮小平房已經被拆除了一部分,只留下一地殘垣磚瓦。
九龍寨城的拆除工作已經開始了。
簡若沉拆開彈匣驗槍,確認無誤之后將槍放進防彈背心自帶的槍套,他微微閉目,呼出一口濁氣。
說不緊張是假的,追緝畢竟是與人博弈,他攥了攥指尖,轉頭對關應鈞道“關sir,手機借我一下。”
關應鈞掏出手機遞過去,“怎么了”
“打電話給計白樓。”簡若沉從通訊錄翻到計白樓的名字撥號,在忙音里解釋,“我們人太少,a組只來了三個,加上c組也就15人。如果陸塹真把這里當做備用存放點,里面的東西一定很多,光靠我們幾個弄不走。”
電話很快接通。
計白樓聲調萎靡“關應鈞什么事”
“計sir,是我,簡若沉。”
計白樓拿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呆了三秒。關應鈞陷得夠深啊。
這個疑心病晚期竟然會把手機這樣私人的物品借出去
簡若沉等不到下文,立刻接著道“九龍城寨里面有大量毒品,我們需要你幫忙繳貨。”
計白樓短促地“啊”了一聲,聽上去精神不少,“什”
“沒時間解釋了。”簡若沉打斷他,語速極快地道“陸塹的人很警惕,隨時都會轉移,我們先進去,這通話就這樣開著,有什么您和關sir聊。”
這樣果決的語氣,把電話對面的計白樓聽得一愣。
陳近才摸摸下巴,眼睛斜睨了一眼關應鈞。這兩個人,指揮起人來時的氣勢怪像的。
簡若沉反手將手機拋回關應鈞懷里,“等我一分鐘。”
他展開手里的地圖。
這張立體樓層圖清晰地標注了每一層樓都有什么東西。
城寨密密麻麻,方塊劃開的小房子躍然紙上,簡若沉快速掃過去一遍,將這份地圖從二維轉換成三維,拓印在腦海里。
雖然他各種刑偵推理法學得一般,記憶文字的能力在學校內不算佼佼者。
但是記憶圖像的能力絕對是首屈一指。
這也是他記憶微表情比常人更加迅速的原因。一分鐘記下九龍城的地圖,不算難事。
40秒后,簡若沉合上地圖默背一遍,確認無誤后便將地圖還給了關應鈞“我背完了。”
陳近才
陳近才身后的c組成員
不一樣啊不一樣。
能考上香江大學李嘉誠醫學院的腦子確實非同凡響。
“我要是有這個腦子,何至于讀書的時候被阿媽打”
“是啊,雖然我知道簡顧問不是會吹牛的性格,但他背這么快,我看著心里好沒底。”
“怎么辦啊哥,我好scaredddd”那個幫關應鈞踢掉錄像電線的小機靈鬼害怕到在邊上抖抖抖,話都說不清,槍也在手里擱楞擱楞響。
被稱作哥的警員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怕什么啊,要出事也是我先出事嘍,警局就是這樣,老的照顧小的嘛。”
“可是九龍城寨這么大,我們難道要一層一層找嗎”
陳近才走過去,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笨啊,這兒也有普通居民啊,犯罪團伙只占49。我們可以去問路嘛。”
簡若沉瞳孔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