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鈞拐出餐廳,很快消失在門廳處。
羅彬文見客人走了,從遠處走近,攤開記事簿道“昨日您的凈利潤為23億,簡氏電子科技公司占凈利潤的二分之一”
簡若沉有點走神,“嗯。”
羅彬文“小少爺”
簡若沉吸了口氣,抬起眼瞼,疑惑“嗯”
羅彬文合上記事簿,“您有什么煩心事嗎”
“沒有。”簡若沉否認,“羅叔可以把果汁換成牛奶嗎”
羅彬文“好的,我這就去熱。”
簡若沉垂頭把剩下的西多士切開,流心的奶黃流到盤子里。
他心不在焉地用銀叉戳起面包往上蘸蘸,一口塞進嘴里后抬眸。
餐廳的落地窗直面外部花園,早起的園丁們早就侍弄好了花圃,餐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花園里搖曳著的紅薔薇。
風把紅薔薇吹得晃動,露出了隱沒在樹叢之后的關應鈞。
他低垂著眸子,好似在看地上花壇里淺色的灌木花,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煙,正把煙灰抖進隨身的小煙灰缸內。
簡若沉有點出神,視線飄忽一瞬,快速將嘴里的東西吃完,折起毛巾擦擦嘴巴,難得有點迷茫。
捫心自問,昨天他刨根問底的時候,真的沒有一點私心嗎他是不是更想聽到關應鈞說“是”
簡若沉微微閉上眼,胸腔之內心跳有些快
好感和喜歡天然不在他的探究范圍之內,也沒人教過這些。
大院帶著他們上山刨土的教官哥哥不會教,父母犧牲之后,帶著他們長大的父親的戰友們也不會教。
好像緝兇掃毒抓陸塹、賺錢花錢等回歸、空閑時候數數功勛小獎章。
哪個都比談戀愛更刺激有趣。
簡若沉想著,把餐叉平整擺在一邊,轉頭對羅彬文眼睛彎彎地笑“羅叔,中午我去警局靶場,然后下午去上課,晚上我自己回來就行。”
羅彬文“好的,您注意安全。”
簡若沉收拾好心情,神清氣爽地出門。
他拉開豐田的副駕駛坐進去,看見儲物格里原本還沒用多少的紙換了新的,圓形的小藍標上寫著“維達”。
“你換新紙了”簡若沉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不用卷紙了”
“卷紙太薄。”關應鈞拉動手剎開車。
車內洗過了,彌漫著青蘋果洗車劑的味道,舊舊的豐田在洗車行里過了一遍,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簡若沉沒細想,“關sir,你之前說陸塹可能會有新動作,什么動作”
“昨天d組去江亭公館走訪之后,陸塹就把天泉都娛樂城關了。”關應鈞直視前方,表情淺淡。
兩人之間門彌漫著一股若即若離的青澀果味,心照不宣地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談論正事。
簡若沉微微揚聲“關了之前他資金周轉那樣困難的時候還硬撐著沒關。”
關應鈞“你斷了他6億的貨,讓他半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陸塹的資金鏈一時半會兒沒什么著落,他自然不會再開天泉都。”
他說著,緩緩放慢車速,在紅燈的停車線之前停下。
簡若沉將手肘撐在門把內側的門槽,歪著腦袋看向身側。
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手搭在手剎上,目光專注地盯著紅燈,嘴里道“真好。”
也不知道是夸燈還是夸人。
簡若沉悶聲問“好什么”
“陸塹怎么那么難抓姚英喆應該供出陸塹了吧他是陸塹的直屬下級,不能靠供詞抓嗎”
關應鈞側眸,視線在簡若沉微微抿起的嘴唇上一停,“不能。”
他解釋“首先陸塹沒有直接出現在現場,警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將其抓捕歸案。其次,陸塹沒有參與吸毒,警署沒法讓他暫時拘留,或者送往戒毒所看管。最后,陸塹名下的經濟賬戶之內,一切進賬和出賬走得都很合法,我們查不出有非法收入,所以沒法從這一塊下手去抓。”
姚英喆的指認固然重要,可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只要陸塹咬死自己沒有參與,警察就沒有任何辦法。
簡若沉垂著眸子,琢磨著陸塹的破綻。
關應鈞道“我了解陸塹,他此時關掉天泉都,絕不是想要偃旗息鼓,而是想要寸積銖累,積攢力量扳回一城。這個人骨子里就不是肯規規矩矩賺錢的商人。”
他把車停在警局樓下,“你最近當心點,我還是會接送你上學。”
簡若沉張張嘴。
關應鈞料到他想拒絕似的,“我的車防彈。香江這邊定制防彈玻璃要三個月,時間門不夠。”
簡若沉“好,謝謝關sir。”
他跟在關應鈞身后往靶場走,耳邊只有鞋跟敲在地面的聲音,顯得空氣寂靜,沉悶潮濕。
警局的練槍場地在人跡罕至的操場邊上,午休的時候人最多,門邊上有負責看管這個區域的警察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