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沉側眸掃了關應鈞一眼。
這幾天太忙,又沒有一起回家,偶爾在重案組碰面,也只是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然后匆匆錯身而過。
這樣藏在幾排同事身后并排坐著,把交握的手藏在衣擺底下,倒有了背著所有人偷偷戀愛的意思。
簡若沉呼吸微頓,心跳有些快。
三分之一是看到陸塹要被庭審了,興奮的。三分之一是不確定陸塹會不會攀咬江含煜,有點擔心。
還有一點是因為,只要前排的同事有一回頭,必然會察覺他和關應鈞交握在一起的手。
刑警們火眼金睛,只要看見了必定搪塞不過去。
刺激
簡若沉沒掙開,反而扣得更緊。
兩人掌心貼著掌心,手指黏在一起,都微微出了點汗。
關應鈞扭頭看簡若沉,見少年唇角勾著輕笑,似乎覺得這樣很有趣。
他渾身都熱。
簡若沉怎么能這么矛盾又充滿魅力呢
明明是正義的,但有時候肚子里又壞得冒泡。
明明是偷偷談戀愛,有時候給他光明正大拍拖的錯覺。
比如現在。
關應鈞喉結滾了滾,忍不住用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簡若沉的手背。
倒計時的30秒,如此的漫長,又如此的短暫。
電視屏幕里。
倒計時終于走到了“1”。
法官與執法人員入場。
穿著黑色工作服的法官嚴肅認真地宣讀完法庭秩序,懲教署的警員便大聲道“urt開庭”
門口,懲教署的警員將陸塹押到被告席坐下,鎖好擋板。
今天的陸塹打扮得體面又精神,風度翩翩,但黯淡而疲憊的臉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狀態。
丁高沒忍住“嗤”了聲,“人模狗樣。”
法官看向手中的a4紙,“姓名、戶籍和身份編碼報一下。”
核對被告人信息是一個公開透明,毫無隱私的過程。
陸塹覺得難堪至極。
法官平平無奇的一句話,竟然就讓他堪堪維持的體面變成了笑話。
讓他前面將近30年的人生變成了一攤惡臭的爛泥。
陸塹無比窘迫地認識到,他已經不再叱咤風云,而是一個被繩之以法的罪犯。
他喉嚨發哽,掩飾住窘迫,盡量平靜地說完了身份信息。
法官道“被告陸塹,近日組織過一起輪渡搶劫案,參與組織人體器官販賣,拐賣人口,拍賣國家保護文物。有組織、領導參加以暴力威脅社會生活秩序的性質的行為。”
太長了。
一口氣根本念不完。
法官喘了口氣,讀那些令人心驚的文字“以及,被告陸塹在九龍城寨盤踞一方,違法興辦工廠。”
“在1892酒吧,組織聚眾吸毒,,違法持槍。”
“在天泉都娛樂城制毒,違法排放不達標的,制毒所產生的廢水。”
“利用陳荷塘大酒店,違法監視西九龍總區警署。”
“因為以上違法行為,被告陸塹,于1993年被香江九龍半島西九龍總區警署逮捕。”
“以上案件均由西九龍總區警署偵查終結。”
“西九龍總區警署以被告人搶劫罪;組織、領導、參加性質組織罪;涉嫌妨害信用卡管理罪;非法經營罪;掩飾隱瞞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罪和洗錢罪;拐賣人口罪;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倒賣文物罪;非法儲存爆炸物罪;制造毒品罪;容留他人吸毒罪;窩藏、轉移、隱瞞毒品、毒贓罪;非法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罪;污染環境罪等15項罪名起訴。”
法官又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