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嚇到你了”關應鈞唇角勾起。
這個笑很溫柔,跟平常那個長相眉壓眼,看起來就很兇的冷臉關sir格格不入。
本應該很帥的。
但關應鈞趴著睡久了,面頰靠近耳朵的地方留了一道紅印,有種很生活化的感覺。
有種冰雪初融的人夫感。
簡若沉看了又看,沒忍住跟著笑了聲,嘴里習慣性說“沒有。”
關應鈞篤定“嘴硬。”
簡若沉瞪他,剛要說話。
關應鈞就抬手,大手一張,捉住簡若沉的腮幫,把那張舌燦蓮花的嘴捏成一個o形,“出廠印一般寫明了煤氣罐的出廠時間門、所屬單位和單位地區。這只煤氣罐是華中煤氣有限公司在渣華道上,臨著九龍灣,過了海,對面就是九龍城寨。”
他說完松開手,順手理了理簡若沉洗臉時不講究,粘到鬢角和脖頸的頭發,低聲道“下次我走路的時候出點聲。”
“那倒不至于。”簡若沉癱在椅子上,肚子餓得咕咕叫。
思考和審訊都是腦力活,酣暢淋漓干了一場,只覺得身心俱疲。
他眼睛半瞇著,又想睡了。
關應鈞拿了辦公室留著的洗漱用具,把毛巾掛在脖子上,又拆了一只新牙刷,壓著簡若沉的肩膀帶人重新認認真真洗漱一遍。
簡若沉刷完牙,用手接了水往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喝兩口,把泡沫漱出來。
關應鈞哭笑不得地拿著梳子給他扎了個馬尾,邊扎邊道“早上得吃飯,不吃飯就干活會困。”
簡若沉說“哦哦。”
關應鈞沒再說,提著濕毛巾,拿著插了兩根牙刷的牙杯,漫步走回辦公室。
兩人去警署樓下的咖啡廳吃完早飯,就到了簡若沉上課的時間門,關應鈞把人送去學校,便想著帶人去華中煤氣有限公司問一問,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重案a組又全組出動,忙了起來。
等簡若沉上完了一整天的課,再次來到西九龍總區警署時,a組的走訪也結束了。
張星宗拿著走訪記錄,順口把過程說給簡若沉聽“我問了華中煤氣有限公司的給貨負責人,他出具了一份月初到月中的購買清單,其中一次性購買超過18瓶但低于30瓶煤氣的商家或個人一共有23位。”
“分別是這23個。”張星宗把一張表遞出去。
簡若沉接過,“紅圈圈出來的都是有嫌疑的”
“對。”張星宗道,“一共8個。他們的收貨地點在案發地方圓三公里之內,要將煤氣偷運進案發地點很容易。”
香江的天氣已經快到20度了,關應鈞跑了一天,熱得受不了,沖了杯涼茶灌下去,又把襯衫的袖子卷起來,露出結實的小臂,靠在窗邊道“大家把走訪成果匯報一下。”
畢婠婠“我去問了佑佳菜館的老板娘,在她后廚看到了那些煤氣罐,和表上的一致,排除了她的嫌疑。”
“接著我又走訪了黃天中藥炮制館的老板,他們家煤氣罐用完了六瓶。半山雅居爆炸案,至少有18只煤氣罐涉案,黃天中藥炮制館消耗的煤氣罐數量和爆炸時產生的數量不一致,所以應該也不是。”
其他人也差不多,要么就是煤氣罐都還留著,要么就是消耗的數量和案發現場的數量不一致。
關應鈞越聽,眉頭蹙得越緊。
直到宋旭義開口。
中年男人撓著頭,“喬沙冰廳這個店我沒找到。準備明天跟著口供再去別處看看。”
簡若沉驟然坐直了身體,“怎么說”
宋旭義也意識到了什么。
現在這種情況,沒找到不是壞消息,甚至是個好消息。
他肅正表情,認真起來,“我去了喬沙冰廳在華中煤氣有限公司登記的位置,那里是一間門空置的門店,很破舊。”
“我問過了街坊鄰居,他們說喬沙冰廳是個港式茶餐廳,但是早在五年前就關了門,前段時間門喬沙冰廳老板的兒子好像回來了一段時間門,又傳出重開的消息,但后來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
宋旭義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他起身,把手上的走訪記錄表逐個用吸鐵石釘到白板上,“喬沙冰廳對面的弄堂卷餅店老板說,半月前的一天半夜,他聽見喬沙冰廳附近傳來了貨車卸貨的聲音。”
香江的老居民區,大家都喜歡把店鋪開在自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