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澡,簡若沉將新換的絲質襯衫掀起來,把對著樹林那面的窗戶打開,露著肚皮躺在沙發上吃冰棍散熱。
關應鈞辦完升職調離手續,在警務處走了一圈后回去找人,一進門的就看到這個畫面。
他走過去把窗簾拉上,又摸了一把簡若沉被吹得微涼的肚子,將襯衫拉下來,“早上吃冰棍”
簡若沉蔫巴巴的,“好熱。”
他倒在關應鈞面前,慵懶,隨意,光影透過窗簾落在他身上,半遮半掩,顯得朦朧而性感,“感覺補得太過了。”
他兩年長了三十斤,不再皮包骨,如今剛好是正常體重,肌肉勻稱,放松下來后看起來依然有力,因為肌肉密度大,所以看上去偏瘦。
家里隔三差五就來一次人參鹿茸雞湯,海參當歸粥,桂圓枸杞蒸王八。
神仙都要補成凡人。
簡若沉把最后一口吃了,含在嘴里,都有點舍不得咽下去。
好涼,好爽。
想再吃一根。
如果關應鈞不在,那他就偷偷吃了。
可惜了,青天大老爺今天在家,他肯定覺得早上吃兩根不健康。
“你不是要去剪頭發”關應鈞坐在沙發一角問。
“嗯。”簡若沉沖他一眨眼,含混道“剪完第一個給你看。”
關應鈞半瞇著眼睛,在明暗交錯的光影里看著他,一只手撐在沙發靠背上,俯身道“這是你家。”
全是人。
保鏢,傭人,廚子,管家,一個不少。
簡若沉一挑眉,把冰棍咽下去了,“我不就仗著全是人”
要是在紫荊公寓,那他肯定不敢大早上這么逗人。
關應鈞笑了聲,“起來吧,走了。”
“喔。”簡若沉應了聲,下樓路過廚房時往里看了眼。
那大陸來的兵正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嗦一根橙汁味的冰棍,他身上只穿了件洗得松垮的白色背心,寸頭熱得滴水,在常年越野訓練里曬得黢黑的臉上透著對香江夏天的不解。
如果他是蟬變的,現在一定在聒噪大叫好熱好熱好熱。
關應鈞垂眸看過去一眼,拉開冰柜的門,從里面取了一根山楂味的,對那坐在小板凳上的軍士長道“沒活兒的時候去哪兒都行,廚房太潮熱了。”
這話聽著很像個男主人,簡若沉都偏頭多看了關應鈞一眼,要說吃醋,他也就看了一眼,好像又不至于。
軍士長跟匯報似的,震聲道“不行,羅叔讓我看著小少爺,他說小少爺會偷吃冰棍上個禮拜天,他趁我們不在一天吃了四根”
關應鈞撕包裝紙的手指頓了一下,那張印著冰棍牌子的油紙頓時黏在了圓滾滾的山楂冰棍上。
油紙黃白,上面印著深紫色的繁體小字,大概是宋體,乍一看像東北大板的包裝,簡若沉看著都覺得它肯定是那種特好吃的老冰棍。
關應鈞一手搭在簡若沉肩上攬著,頓了頓道“沒事,我們今天出去。”
軍士長立刻起身,半刻也待不下去似的從廚房后門出去了。
他站在風里,發出了舒暢的嘆息。
廚房真是熱。
簡若沉心虛得冒汗,覺得自己就不該多余往這兒看那一眼。
正當他考慮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唇邊被抵上一塊涼滋滋的冰。
關應鈞捏著下面的竹棍道:“只給你再嘗一口,多了不行。”
簡若沉就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山楂味很濃,但比他拿的那個玉米味的甜。
好吃,該直接咬一截下來的。
關應鈞眸色有些深。
他收了手,三兩口將冰棍吃完,扔了竹棍,開車帶簡若沉去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