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走近餐館,敲了敲窗戶,對從廚房探頭出來的老板道“阿伯,你頂樓的鴿子叫好大聲,是不是沒食了啊快上去看看,我聽說最近偷鴿子回家吃的人很多啊。”
“哦,哈哈,哪里會呢肯定偷不到我們家,我們陽臺有鎖。”那阿伯笑嘻嘻的,“多謝你啊,我一會兒上去看看,要是沒丟,就燉一只送你們嘗嘗。”
九哥笑了聲。
關應鈞比了個手勢,簡若沉立刻起身,貓著腰往后退了幾步,確定站起來也不會被樓下貼著樓站的九哥看見之后,又回身朝樓底看了一眼。
還好,樓與樓之間只有一人臂展那么寬。
陰暗、潮濕、無人。
可惜沒有攀爬的落腳點。
但兩層樓也不高,硬跳也不是不行。
簡若沉剛起了這個心思,關應鈞便倏然竄起,直奔而來,他攀著樓層的邊緣往下降,接著一蹬墻壁,悄無聲息落在巷子里,借著張開雙臂。
關應鈞無聲道跳。
樓下傳來九哥的聲音“阿伯,反正我店里沒什么事,我來替你喂鴿子吧,您忙,我小時候常做這個,會得很。”
簡若沉甚至聽到了摸鑰匙時發出的脆響。
那通往陽臺的大門似乎即將打開。
他不再猶豫,對著關應鈞張開的雙臂縱身躍下。
關應鈞抱著他,原地轉了小半圈卸力,然后才將人放下,“走”
這一帶不算銅鑼灣最繁華的地段,穿過小巷,又掠過幾家甜水鋪子與食品鋪子,路過幾個擺攤的小販,兩人才緩緩放松了神色,雙雙停在街邊支起的遮陽棚里,相視著笑出聲來。
關應鈞額頭滿是汗水,“我叫計白樓安排人來跟。”
“他”簡若沉愣了愣,“他手上沒別的案子了”
“暫時沒了。”關應鈞拿了手機,邊找電話邊道,“陸家藏的毒品整理完畢之后,他就開始休假了。”
這是計白樓八年來休息得最長的一次,接到昔日摯友,如今頂頭上司的電話時,他正在應付家里安排的相親。
來之前他不屑一顧,來之后他覺得男人可能都是容易被荷爾蒙控制的動物,他完全可以理解關應鈞看著簡若沉出神時的心情了。
那姑娘是歸國華僑,學的音樂,一頭卷發搭在身后,遮了滿背,如今是香江公開大學的音樂導師。
她親聲問“你工作忙嗎”
計白樓道“還好,以后可能就不忙了。不忙了跟相處的時間就多了。”
他說話時緊張得掌心出汗,手指都在發抖,感覺自己可能要一見鐘情了。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
關應鈞道“銅鑼灣雙清區69號的理發店里有人販毒,你找人跟一下。”
計白樓看著對面女生揶揄的神色,恨不得把關應鈞叫來單挑,他壓低聲音道“不是吧阿sir,我現在沒空。”
關應鈞還沒說話,就聽見聽筒里傳來的,留聲機渾厚的薩克斯聲,他微微一愣,“你在約會”
計白樓遲疑道“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關應鈞就道“那你晚上別忘了來吃飯,銅鑼灣的事我安排別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