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陽抱著纏著紗布的腦袋哭聲更大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浸透了臉上的紗布,紗布下面的藥物被淚水暈開,幾層紗布傷染成一片駭人的紅褐色。
“陽哥,我求你了,你別再哭了。到底怎么了啊”
張遠急得眼睛發紅。
他照顧夏祁陽這么久,早就有了感情,看到他這么痛苦難受的模樣也心疼的難受,說“你的傷口還在愈合期,不能這么哭啊。陽哥,陽哥,我求你了,你別哭了。”
夏祁陽漸漸地又開始笑,說“張遠,你看看我,沒有勢力,沒有人脈,臉也毀了,跟廢物一樣。我以后拿什么爭得過江柚呢。這是我的命吧,我認了。只是辛苦你跟我這么久,我一事無成也連累到了你。”
他神色黯然,眼眸空洞地望著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任憑張遠怎么問他,他都一個字不說,沉默又狼狽。
張遠的心疼,逐漸轉為恨意,尤其恨江柚。
他心想要不是江柚,陽哥大好的星途前程怎么會落到這一地步。
江柚只不過因為長得好看被周少包養,就能被整個劇組捧著敬著,就能一路平順高高在上地走紅。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看臉看錢看勢力的世界,對陽哥這樣勤懇努力的人太不公平了。
他不信世道這么不公,不行江柚這樣人真的能大紅大紫。
張遠憤恨地握緊手機,在李導周少那些人面前他和夏祁陽一樣無能為力。
但他有手有嘴,他可以讓外人都知道,江柚就是一個憑借臉蛋被周少包養的人,這樣的人以后及時紅了也有洗不掉的黑歷史。
江柚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嫉恨上了,從劇組到家后心中全是對未來事業的規劃和對全新生活的向往。無論是夏祁陽在背后的暗害,還是江家那些不見血光的斗爭,他都覺得無所謂了。
他有他的長親爸爸,像阿拉丁神燈一樣能滿足他所有愿望的男人。他會和長親爸爸一起度過未來的數百年。
江柚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好期待爸爸能來看他。
赪珣正在被綏延勸阻“先生,從您的狀體來看,還有大約五天您的身體就能完全得到恢復。您今晚還是在好好休息吧。”
赪珣翻閱著一本人類的父母手冊。
書中曰18歲左右的孩子叛逆活躍,喜新厭舊。他們需要更加獨立的空間,喜歡自由的生活。不要加以管控干預,要同他們保持適當的距離。過于親近反倒讓孩子心中對父母長輩產生隔閡和逆反心里,從而表現出對父母長輩的厭煩
赪珣看著厭煩幾個字,緩聲問“我是不是去的太頻繁了”
“啊”
綏延摸不到頭腦“哦,您,您每天晚上去,大概也會影響您稚子的睡眠,這個年紀的人類小孩應該是貪睡的。”
赪珣神色低沉,江柚或許不想見他,或許已經對他每晚每晚的出入已經厭煩了,或許
他本就不該這么頻繁地進入他的意識,更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貪戀吸食他的血液。他做的,過分了。
赪珣書架上翻出兩本書,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兒后隨手丟掉又找了兩本,紙頁翻動的清脆聲讓他覺得無比煩躁。
冷月懸掛半空之時,按捺不住的赪珣忽然消失在偌大的書房中。
他的意識悄悄侵入江柚的識海,他無比敏銳的精神力可以察覺出男孩此刻的心情不平靜,甚至有些急躁到不能沉沉入睡。
是厭煩了吧。
他心中沉沉,正欲離開時江柚發現了他“赪珣”
“你怎么才來”
男孩嗖地坐起來,眼眸閃著光芒,說“我想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