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就像個二百五狗崽子,一個勁地追自己尾巴,看著似乎全力奔赴勇往直前,其實就他一人自陷怪圈。
跑累了還得讓李言風喂兩口吃的,哄幾句好話,完事兒后他還得淺淺犯個中二病,招呼著李言風一起罵罵咧咧,企圖和世界為敵。
其實世界根本懶得理他。
“我知道你不在意,”溫黎定定看著面前的路,“那些屁話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不想看你受委屈,這兩者沒聯系。”
能吃苦不意味著就要吃很多的苦,內心強大不意味著就可以被別人隨意欺辱。
李言風能忍,溫黎不能忍,他就是要咋咋呼呼,就是要易燃易爆。
只可惜,他爆的有點慢,被李言風一把薅過來,悶成了啞炮。
“我知道。”
李言風勾了下唇,揉了把溫黎的頭發。
他知道溫黎的生氣,也知道他的心疼。
一些溫黎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李言風都知道。
因為如此,他更無所畏懼。
晚上到家,姥姥的臉色明顯沒中午那么好。
她先是把溫黎前前后后拍了一遍,沒用多大力氣,就做個樣子,嘴里念叨著“除除晦氣”,順帶掃一眼李言風,把他放在旁邊干晾著。
“自己家的墳都沒上明白呢,還跑去給別人燒紙”
溫黎咬了下唇瓣,往后退了些“姥姥,我餓了。”
老人家可聽不得這話,趕緊拉著溫黎進來吃飯。
溫黎吃少了怕姥姥不高興,吃久了又擔心李言風太拘謹。
他捧著碗,用了自己這輩子最快的吃飯速度狼吞虎咽,悶頭干完了滿滿一大碗冒尖的米飯。
“我飽了。”溫黎甚至還特別應景地打了個飽嗝。
姥姥眉開眼笑“喜歡的話姥姥明天還做給你吃。”
溫黎動了動唇,瞥見李言風還在場,決定暫時先不說回家的事。
飯后,溫黎堅持和李言風一起收拾。
姥姥拉了半天也沒把溫黎單獨拉走,只好把兩個孩子都給攔了下來,自己端著碗去了廚房。
“別這樣,”李言風對溫黎說,“不能什么都不做。”
溫黎耷拉著腦袋,覺得李言風說的可能有點道理,但好像又有些不對。
“我不想你一個人做,”他聲音低低的,“我去幫姥姥。”
小小的廚房里,溫黎過來幫忙,姥姥不讓他手上沾水,他就用干抹布擦干凈碗碟。
“姥姥,”溫黎在悶著聲,“我明天回去一趟。”
姥姥停了手里的動作“什么回哪去”
溫黎抿了抿唇,艱難開口“回南淮。”
姥姥眼睛一瞪“今天來明天就要走不成”
“我還會再過來的”溫黎連忙解釋,“等過年就來。”
“不成”姥姥眉頭一皺,“你暈車暈那么厲害,來來回回折騰什么”
溫黎和姥姥說不通,但已經下定決心讓李言風回去。
他干脆閉嘴把最后一個碟子放進碗櫥,丟下一句“沒關系”就往外跑。
姥姥攥住他的手臂,往溫黎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是不是那個”
她說著,往客廳那邊努努嘴“他讓你走的”
溫黎順著方向一看,李言風正坐那兒呢。
“不是”溫黎有點著急上火,還有點氣急敗壞,“你們干嘛這樣看他他很好,也懂事,他還勸我留下來呢。是我想回去,我就不想他在這被村里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