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持續到十點。
新學期第一天沒什么作業,溫黎高強度復習了整整兩個小時,腦子一晃里面知識亂響,放學后干脆一本書都沒帶就回了家。
洗漱上床不過十點半,他靠在床頭用手機背單詞。
眼皮打了快半個小時的架,快到十二點,隱約聽見窗外有自行車碾過路面時的叮鈴響聲后,他麻溜地裹了件襖子下床,開門時李言風剛踩上最后一層樓梯。
“還沒睡”他的話里帶了些酒氣。
夜風拂面,溫黎抱著手臂,被穿堂風凍得猛一哆嗦。
“在背單詞,”他匆匆交代一句,趕緊跑回自己被窩里縮成一團,只露了一張臉出來,對客廳里問道,“你在魏伯那喝酒了嗎”
李言風鎖好自行車,進屋“嗯”了一聲。
他把門關好,走進臥室從衣柜里拿了一件老舊的短袖出來。
床頭擱著哮喘噴霧,李言風掃了一眼“噴霧吸了嗎”
溫黎立刻道“吸了。”
“吸了”李言風頗有懷疑。
溫黎在被窩里炸毛“你還敢不信”
李言風按著他的肩膀,俯身湊近聞了聞“什么時候吸的”
鼻息幾乎打在了溫黎的額頭,他嚇了一跳,為了避開對方半個身子倒在了床上“你你你你干嘛”
李言風的手掌按了下床鋪,停頓一秒,像是也清醒了過來,重新直起了腰“檢查。”
“檢查你妹啊”溫黎急赤白臉地罵道,“我說吸了就是吸了”
李言風慢悠悠地“噢”了一聲,轉身去衛生間洗澡去了。
他身體好,大冬天的說洗澡就洗澡,洗碗穿個短袖出來,也不會感冒。
溫黎被他剛才來了那么一下,困意全無。
只是怕李言風回來又開始發酒瘋,干脆被子一蒙,歪在床上裝睡。
突然覺得有陰影靠近,他率先憋不住,整個人又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李言風掀被子上床,身上帶著剛洗完澡的暖意“困了就睡。”
溫黎立刻貼上去抱住,把在被窩里焐了半天都沒焐熱的腳丫子往對方的腿上蹬“我不困,我就是瞇一會兒。”
李言風雙腿夾住溫黎的腳,躺下后替他掖好被子“晚上回家吃的”
說來奇怪,剛才溫黎還覺得自己挺清醒,結果窩進李言風的懷里立刻開始眼皮打架。
他模模糊糊“嗯”了一聲,把臉埋進李言風的心口,感覺下一秒就能直接睡過去。
李言風關了燈,所有的一切隱在黑暗中。
只余突兀的心跳,和綿長的呼吸。
溫黎額角隔著單薄的衣料,壓在李言風的鎖骨。
李言風身上有著一股獨特的味道,只要一靠近就會無比心安。
溫黎十分依賴,把臉往他身上又蹭了蹭。
李言風垂下眸,黑暗中溫黎的臉看不真切。
只是對方發絲蓬松,摻著微弱的月光,像落了層霜,與呼出的灼熱撞在一起,氤氳出滿屋的曖昧,攪得他沒那么自在。
李言風忍不住抬手摸了下溫黎毛茸茸的后腦勺,五指插進發里。
關節微動,用了些力氣,可指尖撥過發絲,卻又無比輕巧溫柔。
他小幅度地調整了一下臥姿,把臉貼在溫黎額前的發上。
突然,懷里的人有些意外,仰起了臉。
“李言風。”
溫黎的聲音悶悶的,說話時嘴唇蠕動,似乎直接碰到了他的下巴。
李言風心上一動,微微后撤,把臉挪開一些“嗯”
“紀知雪晚自習放學找我呢。”
李言風眉頭微皺“找你”
“可能是王強志告訴她的,她問我你怎么沒來上課。”